三十年前那一夜,他們不只是殺了守墓隊。他們把人做成陣眼,活生生釘進地脈節點。
張念的眼角流出血絲。他還在說話,聲音越來越輕:“鑰匙……要兩把……一把開陣,一把救人……你手里那把……只能選一個……”
我低頭看手中的青銅鑰匙。
一邊是開啟陣法,找到通往地脈深處的路;一邊是救他父親的殘魂,破除困靈樁。
選一個,另一個就永遠鎖住。
外面傳來撞擊聲。有人在推門。
門被黑金古刀卡著,一時間進不來。但撞了幾下后,門框上的刻痕開始泛紅,像是被某種力量激活了反制機制。
我回頭看那幅畫。
張遠山的頭低了下去,青銅義肢垂在身側。可他的嘴,正在動。
沒有聲音,但我看清了他在說什么。
“開門。”
我握緊鑰匙,手指關節發白。
張念突然抬頭,盯著我說:“你要是開,我就死在這兒。我爸的魂還在下面撐著陣眼,你一開,他立刻化灰。”
我沒動。
他知道我在猶豫。
“你不是為了真相來的嗎?”他喘著氣,“那你告訴我……真相是救活人,還是送死人上路?”
門外的撞擊停了。
一片寂靜。
只有藍火還在跳,映得壁畫上的張遠山臉色忽明忽暗。
我蹲下來,把張念扶正。“告訴我,第二把鑰匙在哪。”
他搖頭。“不在地上。在人身上。”
“誰?”
他看著我,眼神忽然清醒了一瞬。“戴玉扳指的人。左眼瞎的那個。”
我心頭一震。
張懷禮。
他還活著。
張念說完這句話,頭一歪,昏了過去。玉牌的光暗了下去,但熱度沒減。
我把他放平,靠在石柱邊。抬頭看向那幅畫。張遠山的臉恢復了原樣,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。
可我知道,它記住了我的動作。
也記住了我的選擇。
我站起身,走向石棺。
既然兩把鑰匙才能開陣,那我就先找到沉下去的路徑。只要棺陣升起,下面的結構就會暴露。
我伸手去推石棺。
剛碰到,地面猛地一震。
升降架開始下沉,石棺緩緩降入裂縫。隨著它下降,四周的石柱一根接一根亮起,鎖鏈再次垂落,但這次不是攻擊,而是連接——每一根鏈子都對準了石棺的四個角,像是要把它重新固定。
我退后幾步,盯著下降的石棺。
當它降到一半時,底下傳來一聲輕響。
像是有什么東西,被放出來了。
我抽出黑金古刀,刀身微熱,麒麟血在血管里流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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