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巖洞,地面是黑色巖石,中央裂開一道縫隙,里面有青黑色的河水靜靜流淌。水面平靜得詭異,連一絲漣漪都沒有。洞頂垂落著幾根鐘乳石,最粗的那根底端離水面不足一尺。
我沒有貿然出去。在洞口靜觀數息,發現水面死寂得不正常——地下河水本該有流動的痕跡,這里卻靜得像一潭死水。
我摸了摸脖子,麒麟血的灼熱感比剛才稍減,說明這里雖靠近陰髓石的能量場,但尚未觸及核心。至少暫時安全。
正當我準備邁步時,腳下突然踩到一塊松動的冰渣,身體一晃,右手本能地撐住洞口邊緣。
就在這一剎那,異變突生。
原本平靜的水面陡然泛起波紋——不是從中心擴散,而是從四面八方向中間收攏。緊接著,水底傳來一聲悶響,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撞擊巖石。
我立即后撤,背貼冰壁靜待十息。水面恢復死寂,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。
我知道不能再猶豫。這條通道是唯一的出路,無論水下藏著什么,都必須闖過去。
我從腰間解下繩索,一端系在洞口上方的冰棱上,另一端纏在手腕。萬一落水,至少有個依托。
隨后我翻身躍出,輕踏巖石地面,一步步靠近水邊。蹲下身,伸手試探水面。
距水面尚有半尺時,一股刺骨寒意撲面而來,如同有人對著手心吹氣。我收手改用發丘指蘸取麒麟血,彈向水面。
血珠落下的瞬間,水面劇烈一顫,裂開一道細縫將血珠吞噬。幾乎同時,水底傳出一聲低吼,聲雖不大卻震得整個巖洞微顫,頂部的鐘乳石簌簌落下幾粒碎石。
我疾退至洞口陰影處,這才發現腕上的繩索不知何時已被割斷,斷口整齊如刀切。
我凝視著水面。
青黑色的水依舊死寂,但某一刻,我瞥見水下掠過一道修長的影子,非人非魚,速度快得驚人,從左至右一閃而逝,沒入巖縫。
我不再靠近水邊,轉而走向通道另一側。那里有一條貼壁的小路,勉強可容一人通行。我沿路下行,腳步聲在巖洞中輕微回蕩。
行不及十步,身后傳來“嘩啦”一聲裂響。
我猛然回頭。
水面破開,一只蒼白的手探出水面,手指修長,指甲烏黑,輕輕搭在了岸邊的巖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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