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底落下的瞬間,觸感不對——不是石頭的硬,帶著點詭異的彈性。
我蹲下,用手摸了摸臺階表面。不是石頭,是某種骨頭打磨成的。
再往通道深處看,兩側墻壁上布滿了小孔,每個都有兩指寬,深不見底。
我沒貿然進去。
掏出青銅牌,舉向通道深處。
牌面藍光猛地一亮。
幾乎同時,通道盡頭傳來密集的刮擦聲,像無數甲殼蟲同時轉向。
我立刻收回牌子,閉眼緩了緩。
再睜眼時,左手已經搭上了刀柄。
尸蟞巢。
這東西靠震動和火氣認人,不運功,不驚擾,或許能過去。
但不能不出刀。
我慢慢抽出黑金古刀,只出鞘三寸,刀刃上凝著暗紅的血。
把刀橫在胸前,往下走。
第一步,兩邊墻孔里傳來細微的刮擦聲。
第二步,頭頂有東西簌簌移動。
我停住,屏住呼吸。
幾秒后,聲音消失了。
繼續走,腳步放得更輕。
第五級臺階,左腳踝一涼。
低頭,一只通體烏黑、背殼锃亮的尸蟞正順腿往上爬,拇指長,細腳如針,口器張開是一圈鋸齒。
我沒動,慢慢抬起右腳,用刀鞘尖端輕輕擋在它前面。
尸蟞頓了頓,觸須抖了抖,調頭爬了回去。
我半口氣還沒松完,抬頭看前面,黑暗濃得化不開。
又走了七步,遇到岔路口。
左右兩條道,寬窄、氣味、甚至連蟲聲都一模一樣。
我停下,再次摸出青銅牌。
藍光一閃。
左邊通道深處,傳來一聲極輕的嘶叫,像是什么東西被弄醒了。
收起牌子,握緊刀,轉向右邊。
剛邁出一步,身后“咔嚓”一聲脆響。
猛回頭,剛走過的骨階上,一截漆黑的蟲肢正縮回墻孔,末端沾著一滴新鮮的血——是從我袖口破處滲出去的。
原來,它們早就開始了。
我轉回身,面對右側通道無盡的黑暗。
抬腳,踏了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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