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看他,只盯著那團陰影。
“因為它本來應該是你。”他說,“三百年前,第一個純血嬰兒出生,族老說他不祥,扔進了火窟。可火沒燒死他,反而讓他活了下來,被封在這口棺材里,日日夜夜聽著‘門’的低語。他等的不是報仇,是解脫。”
我沒吭聲。
因為我知道,他說的話可能是真的。
也可能,是陷阱。
但那只手已經攀上了棺口邊緣,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,雙臂支撐著,開始往外爬。肩胛骨隆起,脊背彎曲,動作僵硬卻充滿力量。它的頭還藏在陰影里,我看不清臉。
我握緊刀。
只要它完全出來,我就動手。
可就在這時,那只手突然停住了。
五指松開,緩緩垂了下去。
緊接著,整個身體縮回了棺材里,棺蓋自己合攏,鏈條重新纏繞,一聲聲扣緊,就像倒帶一樣。
洞里恢復了寂靜。
只有陰髓膏的氣味還在彌漫。
張遠山低頭看著自己的青銅義肢,低聲說:“它認出你了。”
我沒動。
他知道我說不了話,也不能說。
但那只手放過了我。
不是因為它弱,也不是因為它怕。
而是因為……它知道我是誰。
我慢慢把刀收回鞘里,左手按住傷口。血還在流,但不多。我抬頭看向張遠山,發現他的翡翠瞳孔在微微顫抖,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。
“是你帶我來的?”我終于開口,聲音沙啞。
他沒回答,只是抬起右臂,青銅義肢指向洞底另一側的石臺。那里原本空蕩蕩的,此刻卻浮現出一行字,刻在巖石上,像是剛被人寫上去的:
“開門者,必先見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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