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余令,別怪我沒提醒你,我手里這封折子一撒手,你就是閹黨,這輩子都洗不干凈了,還當這是好事么?”
余令聞不解道:
“我為什么要洗,難道說您認為在宮里當內侍很丟人?又或是當內侍的都是惡人,您為什么要這么說自己?”
沈毅一愣,余令的回答讓他一下子沒轉過彎來。
從秦朝的趙高,漢朝的十長侍,唐朝的高力士等等,這哪一個不是讓人厭惡的閹人?
也因為這些人,讓他們后人認為閹人都是如此。
沈毅很想告訴全天下這么說不對,閹人也有好的,都斷了子孫根,圖謀再多也是鏡花水月。
說句難聽的,自己這樣的內侍手中的權力都是來自萬歲爺。
萬歲爺若是不喜歡自己,一句話就能把自己身上的權力拆的干干凈凈。
沈毅深吸一口氣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沒什么意思,都是為了活著罷了,我兄長若不是為了活著,也不會選擇進宮這條路了,難道他就是壞人?”
余令抬起頭,深吸一口氣:
“我到長安,南宮大人對余家也是照顧有加,贈宅院,謀生計,難道南宮大人在我心里也是壞人?”
沈毅笑了,他覺得余令越發的順眼了。
在余令不解的眼神里,他從余令手里拿過那些紙張。
然后當著余令的面撕的粉碎,揮手揚在這大廳之中。
“那你的好壞定義是什么?”
“小子心里沒大義,對我而,誰對我好,在我心里他就是好人,他在別人嘴里是好人壞人跟我沒關系!”
沈毅歪著頭看了余令一眼,忽然道:
“我問你,如果你的兄長王承恩將來執掌東廠,又是司禮監掌印,權柄巨大,為所有朝臣所厭惡,你當如何?”
余令森然一笑:“我會拔刀站在他身前!”
“不怕?”
“怕又能如何,我是在他懷里長大的人,小時候他抱著我,長大后我自然護著他。”
沈毅自嘲的晃了晃腦袋。
他已經寫信問清楚了,王承恩現在服侍著五皇孫,如果沒有意外,這輩子無緣司禮監掌印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