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書房。
蘅蕪跪地哭的梨花帶雨道:并蒂蓮一事之后,皇后娘娘一直心情不暢。
臣妾思及那日辭,自覺失當,本是恭賀之卻像是把皇后娘娘架在火上烤,因此萬分愧疚。
這半個月臣妾一直想找機會彌補過失,便日日求見皇后娘娘,想要哄皇后娘娘心情疏解。
前幾日,皇后娘娘終于肯見臣妾,臣妾本是感激涕零,更加勤勉侍奉。
結果今日早上臣妾突覺胸悶氣短,頭疼難忍,傳了太醫一看,竟是…竟是中了香消丸之毒。
蘇芙蕖中毒之事過后,太醫院上下便重新學習如何分辨香消丸和春雨丸以及如何把出脈象、解毒等等技藝。
因此蘅蕪今日一早把脈便被末等太醫確診中毒,她細細說著,哭得更厲害,捂著胸口后怕不已。
秦燊面色越來越陰沉,他看向蘇常德。
蘇常德躬身出門,派小盛子去傳陸元濟。
御書房內蘅蕪還在哭訴。
無外乎是入宮多年,她一直對皇后娘娘尊敬有余,從不曾越矩半分,不知皇后娘娘為何要這樣害她云云。
片刻。
陸元濟到了。
回稟陛下,確實是香消丸之毒,幸而發現得早還未釀成大禍,只要好生將養調理,還尚有機會復原。陸元濟稟告道。
秦燊面色不愉,忍著怒氣頷首,看向蘅蕪問:你如何確定是皇后給你下毒
蘅蕪道:回稟陛下,臣妾自從多年前小產后便一直體質虛弱,平日里的吃食都是小心再小心,唯恐克化不了引發病痛。
承蒙陛下天恩賜福,在大廚房為臣妾準備的御廚這些年都不曾出過錯漏,臣妾很相信他們。
這話一出,秦燊想起此事。
蘅蕪剛小產后不思飲食,后來好不容易能吃下飯,卻動輒便會腸胃不適,甚至是疼痛難忍。
故而秦燊為她在大廚房特意指派御廚,專門按照蘅蕪的需求制膳。
已經十幾年,動手的不會是御廚。
至于蘅蕪貼身宮人也都是伺候多年的老人,又因為她病痛不斷,不喜人多吵鬧,許多能裁撤的宮人也早就裁撤了。
臣妾從前閉門不出在宮中念佛,如今也不過是只去過皇后娘娘宮中幾次。
臣妾也不愿懷疑皇后娘娘,但是臣妾心內實在不安,求陛下為臣妾做主。
……
沉默半晌。
秦燊胸口微微起伏,聲音微啞:
先回去吧,近日不要四處走動。
你的衣食起居朕會派人盯著。
查出來會給你一個交待。
這話就是不想大肆調查了。
意料之中的結果。
沒有明確證據,秦燊不可能為了蘅蕪公開質問皇后。
蘅蕪見好就收,抽噎著擦淚道:是,臣妾多謝陛下憐惜。
命人封嘴,今日之事不要外傳。
秦燊吩咐蘇常德的聲音傳來,蘅蕪正要邁步出殿的身形略有停頓。
她知道,這話不僅是說給蘇常德聽,也是說給她聽。
往好處想,是陛下對她的保護,免于被皇后報復。
往壞處想,此事也能當做沒發生一般,輕輕揭過。
蘅蕪垂眸又用手帕掖了掖眼角,這才徹底離開。
漸漸升起的太陽順著大開的窗子,斜斜的照進殿內,被擦的一塵不染的青石磚仍泛著寒光。
此事你怎么看
秦燊猝不及防開口詢問正在研墨的蘇常德,蘇常德手一抖,險些將墨汁濺出去。
旋即蘇常德誠惶誠恐跪下:陛下,奴才無能…
讓你說-->>就說。
秦燊不耐煩打斷蘇常德請罪的話。
蘇常德伺候他時日長久,為人也越來越老練滑手。
為了更好的活著,凡事守拙、不敢得罪人。
之前后宮太平時,前朝事忙,秦燊也懶得調教蘇常德。
維持平衡、休養生息時,可以用守拙之人,遵循無為而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