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藥液如同毒蛇般鉆入血管,瞬間凍結了奔流的血液。眩暈感如同厚重的鉛板,狠狠砸在陳默的意識上,將他拖向無底的深淵。視野在旋轉、扭曲、碎裂。左臂斷腕處那狂躁的搏動感如同被強行按入冰水,瞬間沉寂下去,但那種深層的、如同活物寄生般的冰冷存在感,卻如同沉入骨髓的鉛塊,更加清晰、更加沉重地壓榨著每一根神經。
在徹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,模糊的視線捕捉到了那扇厚重的鉛板隔離簾——它被一只沾滿泥污和暗紅粘液的手……從外面……極其緩慢地……推開了一條縫隙……
縫隙外,不是營地的燈光,不是士兵的身影。只有一片濃稠得化不開的、令人窒息的黑暗。而在那黑暗的中心,一雙……空洞的、燃燒著兩點微弱卻無比刺目的猩紅幽光的……眼睛……正死死地……盯著他!
那目光!冰冷!粘稠!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、如同饑餓了億萬年的深淵巨獸鎖定獵物的……貪婪與瘋狂!
“呃——!”陳默喉嚨里發出一聲被藥物強行壓制的、破碎的悶哼!意識如同被那兩點猩紅幽光狠狠灼燒,瞬間沉入無邊的黑暗!
“砰!!!”
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!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鉛板上!整個金屬囚籠般的帳篷劇烈地搖晃起來!鉛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!固定鉛板的金屬支架發出刺耳的扭曲聲!
“警戒!警戒!隔離區遭到攻擊!重復!隔離區遭到攻擊!”帳篷外,士兵驚恐的嘶吼和密集的槍聲如同爆豆般猛地炸響!
“噠噠噠噠——!!!”
自動buqiang的掃射聲!子彈撞擊鉛板的沉悶爆響!金屬撕裂的刺耳尖叫!以及……一種非人的、如同野獸被撕碎內臟般的凄厲慘嚎!
“吼——!!!”
慘嚎聲中,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、如同無數根須在粘液中瘋狂攪動的“咕嚕”聲!
“攔住它!攔住它!它要沖進去!”
“手雷!用手雷!”
“轟——!!!”
“啊——!!!”
baozha的沖擊波狠狠撞在鉛板上!帳篷內如同遭遇地震!手術臺劇烈晃動!儀器被震得叮當作響!老徐和幾個醫護人員被震得東倒西歪,撞在冰冷的鉛壁上!
“穩住!穩住!”老徐嘶聲力竭地吼著,死死抓住手術臺的邊緣,布滿血絲的眼睛驚恐地望向那扇被推開的縫隙!縫隙外,火光一閃而逝!瞬間映照出一個……貼在鉛板上的、極度扭曲變形的……人形輪廓!它的半邊臉如同融化的蠟油,皮膚下無數暗紅色的絲狀物如同活蛆般瘋狂蠕動!一只眼睛只剩下空洞的血窟窿,另一只……正燃燒著那兩點令人靈魂凍結的……猩紅幽光!
“嗬……嗬……鑰……匙……”一個模糊的、仿佛從喉嚨深處被粘稠液體堵塞的、斷斷續續的低語聲,穿透鉛板的縫隙,如同冰錐般刺入帳篷!
“開火!開火!打死它!”士兵的吼聲帶著極致的恐懼和瘋狂!
“噠噠噠噠——!!!”
更加密集的槍聲!子彈如同金屬風暴傾瀉在那扭曲的人形上!血肉橫飛!粘液四濺!那兩點猩紅幽光在火光中劇烈閃爍!但那人形卻如同沒有痛覺的怪物,依舊死死扒著鉛板縫隙,瘋狂地試圖將身體擠進來!
“砰!!!”
又是一聲沉重的撞擊!鉛板縫隙被硬生生撞開更大!一只覆蓋著粘稠暗紅苔蘚、指甲如同黑色骨刺的枯爪,猛地伸了進來!朝著手術臺上的陳默瘋狂抓撓!
“啊——!”一個年輕護士發出凄厲的尖叫!
“滾開!”老徐目眥欲裂,抄起旁邊一把沉重的金屬托盤,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只枯爪狠狠砸去!
“哐當!”
金屬撞擊的巨響!枯爪被砸得向后一縮!但下一秒,它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抓來!五指如同鐵鉤,狠狠摳在鉛板邊緣,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