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噲更是張大了嘴,喃喃道:“俺哥……當皇帝?那俺豈不是……”
他剛要順著“俺哥當皇帝,那俺豈不是……”的話頭說下去,腳背上就傳來一陣劇痛——這次蕭何是真沒留力,幾乎要把鞋底子踩到他骨頭里。樊噲“嗷”地一聲低呼,剛要瞪眼,就對上了嬴政投來的目光。
那目光不怒自威,帶著一種看透人心的銳利,仿佛在說“你想說什么,朕都知道”。樊噲嚇得脖子一縮,像只被捏住后頸的貓,瞬間蔫了下去,低著頭,連大氣都不敢喘,只是嘴里還在小聲嘟囔:“踩俺干啥……俺就是想說……俺哥當皇帝,也得先學會自己系鞋帶啊……”
這話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了嬴政耳朵里,嬴政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一下。
夏侯嬰和周勃更是嚇得魂不附體,頭埋得更低了,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影子。他們跟著劉季混了這么多年,知道這位大哥沒啥大本事,最多就是能喝幾杯酒,吹幾句牛,怎么就跟“稱帝”扯上關系了?這要是真的,他們這些跟著混的,豈不是也成了反賊同黨?
“陛……陛下,您……您一定是聽錯了!”劉季的聲音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,牙齒都在打顫,“那書……那書定是妖書!是想咒微臣死啊!微臣……微臣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亭長,連自家的柴米油鹽都管不好,哪有本事稱帝?陛下明察啊!”
他一邊說,一邊“噗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“咚咚咚”地猛磕響頭,額頭撞在地上,發出沉悶的響聲,沒幾下就磕出了血印。此刻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——完了,這下徹底完了!陛下要是認定他有反心,別說他劉季,就是整個沛縣的老少爺們,都得跟著被夷三族!
“陛下明察啊!”他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,每一個字都帶著哭腔,“微臣真的沒那本事!別說稱帝了,就是讓微臣管一個鄉,都得把賬本算得一塌糊涂!那《大秦興衰史》定是看錯了人,把張三李四的事安到微臣頭上了!陛下您大人有大量,饒了微臣這一回吧!”
劉季此時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,拼命往自己身上潑臟水,把所有能想到的窩囊事都往自己身上攬——怕蛇、怕黑、不會算賬、喝多了尿床……恨不得把自己說成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,只求嬴政能相信,他絕無反心,更無稱帝之能。
蕭何站在一旁,看著劉季這副豁出去的模樣,心里又是無奈又是佩服。這劉季別的本事沒有,這份能屈能伸、說哭就哭的臉皮,倒是真能派上用場。
嬴政靜靜地看著劉季在地上磕頭,眼神深邃得像不見底的古井。他見過太多人在他面前裝瘋賣傻、哭訴求饒,可像劉季這樣,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,連半點尊嚴都不要的,還真是頭一個。
“《大秦興衰史》還說,你麾下有韓信、張良、蕭何……”嬴政緩緩開口,故意在“蕭何”二字上加重了語氣。
蕭何的心猛地一跳,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。韓信?張良?這兩個名字他從未聽過,難道是未來能輔佐劉季的能人?而自己……竟然也能位列其中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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