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一生向善,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寺廟禮佛,每三個月都會施粥救濟。可沈月嬌偏偏在這樣一個大善人的壽宴上,又殺生,又見血的。
上輩子她只是推倒了姚知槿,得了個沒教養的壞名聲而已。
這次她是徹底的把晉國公一家得罪了。
等等,她才五歲,這一下子就能給兔子壓出這么多血?
正疑惑時,幾滴鮮紅的血水滴落在兔子白色的絨毛上,沈月嬌心里咯噔一下,抬手摸了下腦門,只覺得掌心濡濕。
一看,她整個手掌都被血水染紅了,同時額角處傳來細密的疼。
壞了,這是她剛才磕到腦門,流的自己的血。
“槿兒?”
聽見國公夫人的聲音,姚知槿哭得越發委屈。
終于反應過來的沈月嬌哇的一聲,哭得比旁邊的姚知槿還大要大聲。
那個姓李的孩子給旁邊的幾個人使了眼色,頓時大家心領神會。
國公夫人到了跟前,心疼的把女兒抱起來,“這到底怎么回事?”
姚知槿指著地上的雪兔,差點哭暈在國公夫人懷里。
“哥哥送我的雪兔嗚嗚,死了。”
國公夫人看過去,果真見自己女兒寶貝到不行的雪兔死在了地上,頓時勃然大怒。
“好好的兔子,怎么就死了?”
這時,那些孩子不約而同的指向了坐在地上大哭不止的沈月嬌。
“是她把兔子壓死的,我親眼看見了。”
“我也看見了,剛才她就一直追著那兩只雪兔跑,轉眼間兔子就死了一只。”
“我也看見了。”
“我們都看見了!”
這些孩子一人一句,唯獨只有沈月嬌坐在地上哭得不知天地為何物。
什么太夫人的壽宴,她根本就不想來,爹爹憑什么替她答應了?
她也根本不想看什么雪兔,楚琰這個王八蛋壓根就不安好心。
還有姚知槿,一肚子壞水,現在又裝什么小可憐。
現在被磕破腦袋,流血不止的可是她啊!
沈月嬌是長公主的人,自然也有人回稟到了楚華裳那里。
聽說又是沈月嬌闖禍,楚華裳沉著臉的過來,卻在看見她這般模樣時,腳步明顯加快了許多。
“嬌嬌?”
姚知槿會哭,沈月嬌更會哭。
她心里的委屈可比裝模作樣的姚知槿大多了。
“娘親。”
娘親?
誰是她的娘親?
只見沈月嬌跌跌撞撞的跑到楚華裳身邊,伸手時捂住傷口時,衣袖滑下來,胳膊上那些被掐出來的青紫頓時展露在楚華裳眼前。
楚華裳拉著她的小手,看著她滿臉的血,沉著臉的叫人去請大夫來。
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。
沈月嬌的娘,竟然是長公主楚華裳?
本要追究的國公夫人臉色大變。
這不是個丫鬟嗎?怎么敢喊長公主娘親?
沈月嬌被扯亂的發髻,糊血的小臉,胳膊上的青紫,渾身的狼狽,還有里衣上的腳印……
恍惚間,楚華裳又看見了幼年被人欺負的自己。
“是誰?”
楚華裳聲音里明顯帶上了慍怒。
“傷了本宮的女兒。”
嗡的一下,國公夫人腦袋一片空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