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在狹長的通道內被壓縮成了固態的黑暗,粘稠得令人窒息。空氣中彌漫著先前超低頻聲波留下的、若有似無的壓抑感。
就在陸長風的“幽靈”特戰小隊從陰影中浮現,準備以無聲的格斗術終結這場入侵時,那名被圍困的雇傭兵隊長眼中卻閃過一絲狠厲與決絕。他猛地一咬牙,似乎啟動了某種應急預案,殘存的幾名隊員竟奇跡般地擺脫了眩暈,強行穩住身形,從戰術背心上拔出了閃著寒光的格斗刃。
他們判斷,對方既然選擇近身,必然是想活捉。而對于他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亡命徒而,近身肉搏,意味著一線生機。
“closequarterbat!breakout!”隊長嘶啞地低吼,聲音因內耳的損傷而扭曲。
他引以為傲的隊員們,都是從各國特種部隊退役的精英,格斗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。他們相信,只要能纏住眼前的敵人,就有機會逆轉局勢。
然而,他們面對的是陸長風。
一個從不給獵物任何幻想的獵手。
就在特戰小隊即將與敵人身體接觸的前一秒,陸長風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一縮,通過單兵通訊器下達了最后一個字的指令,聲音冷得像冰。
“……開。”
第三階段的陷阱,啟動。
并非baozha,也非槍響。
一瞬間,一道無聲的、藍白色的環狀電弧以通道中心為原點,如漣漪般轟然擴散!那是由空間技術提供的軍用級超強電磁干擾器,在零點零零一秒內釋放出的高強度emp脈沖。
“嗡——”
一聲仿佛能撕裂靈魂的蜂鳴在所有電子元件的“聽覺”中炸響,隨即歸于死寂。
雇傭兵們頭戴的四目夜視儀屏幕上,那原本清晰的綠色熱成像世界瞬間炸開一片絢爛的雪花,然后“滋啦”一聲,徹底熄滅。他們眼前的世界,瞬間從高科技的濾鏡下,墮入了最原始、最純粹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。
但這僅僅是開始。
他們賴以生存的先進通訊設備,骨傳導耳機里只剩下令人發瘋的電流雜音。他們身上部分依賴微型電機驅動的動力外骨骼關節,發出一陣卡頓的悲鳴后,徹底鎖死,變成了沉重而可笑的累贅。甚至連他們手腕上用以監測心率和隊友位置的戰術終端,也成了一塊廢鐵。
光明、聲音、信息、輔助動力……現代戰爭的一切要素,都在這一記emp脈沖下,被粗暴地剝奪。
短暫的茫然,迅速發酵為巨大的混亂與恐懼。
他們就像是被從深海瞬間拋上陸地的魚,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成了致命的負擔。一個隊員因為外骨骼膝關節鎖死,踉蹌著向前撲倒,沉重的裝備讓他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規避動作。
就在這片絕對的黑暗與混亂中,“幽靈”小隊行動了。
他們幾乎在emp爆發的同時間,按下了戰術頭盔側面的一個按鈕。空間出品的特制護目鏡鏡片上,一層特殊的介電薄膜瞬間激活,完美隔絕了電磁沖擊。在他們眼中,世界依舊是清晰的幽綠色,那些陷入黑暗的雇傭兵,成了一個個無助而笨拙的活靶子。
圍剿,開始了。
格斗場面短促、高效,甚至帶著一種冰冷的藝術感。
沒有多余的吶喊,只有骨骼錯位的悶響、身體倒地的沉重撞擊聲,以及敵人因劇痛而發出的、被死死捂住的抽氣聲。在失去所有電子輔助,甚至連基礎行動都受限的情況下,這些頂尖雇傭兵的戰斗力驟降至冰點。
陸長風親自下場了。
他沒有像隊員那樣直接進行絞殺或關節鎖死,而是如同一個優雅的幽靈,穿梭在茫然失措的敵人中間。
一名雇傭兵憑借本能揮舞-->>著格斗刃,在黑暗中瘋狂劈砍。陸長風的身影如鬼魅般貼近,沒有格擋,只是用兩根手指,精準地在他揮刀的手腕內側輕輕一搭、一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