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建軍的團隊占據了研究所主樓最核心的中心實驗室。嶄新的通風櫥發出低沉的轟鳴,進口的離心機轉動時只有平穩的微風聲,穿著嶄新白大褂的研究員們腳步匆匆,儀器讀數的提示音此起彼伏,整個空間都洋溢著一種高效而昂揚的氣氛。
而蘇晚晴的團隊,則被分到了北樓角落里那間被遺忘了不知多少年的07號實驗室。
空氣里彌漫著灰塵與舊紙張混合的霉味,墻角掛著蜘蛛網,實驗臺上布滿了厚厚的積灰,幾臺老掉牙的國產設備外殼上甚至帶著銹跡。
高建軍帶著兩名組員,恰好從走廊經過。他停下腳步,朝07號實驗室里看了一眼,然后故意提高了音量,對他身邊的人說:“有些人啊,就是不自量力。給她個實驗室都不知道會不會用,可別把線路給燒了,到時候影響我們整個北樓的供電。”
他身后的兩個組員立刻發出一陣壓抑的哄笑聲,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優越感。
實驗室內,剛畢業的年輕研究員張濤臉頰瞬間漲紅,拳頭在身側攥緊。女研究員李芳則低下頭,手指絞著自己的衣角。
蘇晚晴仿佛沒有聽見門外的聲音。
她將自己的帆布工具箱放在唯一一張還算穩固的桌子上,轉身面對自己的三名組員,聲音平穩,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“第一項任務,打掃衛生。”
她從箱子里取出幾個沒有任何標簽的白色噴壺,遞給他們。
“用這個,對實驗室所有表面、設備、角落,進行無死角清潔消毒。”
張濤和李芳都愣住了。他們是來搞科研的,不是來當清潔工的。但看著蘇晚晴那雙不容置疑的眼睛,他們還是默默接過了噴壺。
只有臨近退休的老實驗員王振,他拿起噴壺,拔掉蓋子,湊到鼻尖聞了聞。
沒有味道。
他有些疑惑,將信將疑地對著一塊滿是陳年油污的玻璃噴了一下。
沒有刺鼻的氣味,沒有泡沫,只有一層透明的水霧。然而,就在那水霧接觸到玻璃的瞬間,那塊頑固的、幾乎已經和玻璃融為一體的污漬,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抹去一樣,瞬間溶解、滑落。
王振的瞳孔收縮了一下。
他立刻拿起抹布擦拭,只一下,那塊玻璃就變得前所未有的潔凈透亮,在昏暗的燈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東西?”王振的手指撫過那片光滑的玻璃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這效果,比所里后勤處用最好的配方調配的強酸洗滌液還要霸道,可它竟然無色無味,還不傷手。
蘇晚晴沒有解釋,只是淡淡地說:“特制消毒液。動作快點,我要求達到無菌手術室的標準。”
有了王振的示范,張濤和李芳也不再遲疑,立刻動手。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這“消毒液”的神奇之處,清潔工作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效率進行著。不到兩個小時,整個實驗室就煥然一新,空氣中的霉味被一種干凈清新的氣息取代。
當天晚上,所有人都離開后,蘇晚晴以“需要獨自檢查線路安全”為由,留了下來。
她走進煥然一新的實驗室,將那扇老舊的鐵門從內部反鎖。
下一秒,她心念一動。
“創世空間”開啟。
她走到那臺老掉牙的離心機前,雙手按在機器外殼上。只見她手心泛起微光,機器內部傳來一陣細微的“咔噠”聲。原本銹蝕的轉子軸承、老化的電機線圈,被空間內取出的、由未來超導材料和精密軸承構成的核心部件無聲替換。
緊接著是那臺光學顯微鏡。她拆下目鏡和物鏡,換上了空間內儲存的多層鍍膜高透光率鏡片組,并在底座內部植入了一枚微型冷光源led和數字成像傳感器。
恒溫培養箱、分析天平、通風櫥……所有設備的核心部件,都在一夜之間被她替換成了超越這個時代至少五十年的尖端零件。
做完這一切,她又從空間里取出幾個巴掌大小的銀色盒子,分別安裝在天花板和墻壁的隱蔽角落。那是微型恒溫恒濕控制系統和空氣凈化裝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