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光這家伙,平時總是樂呵呵的,好像什么事都打擊不到他。
可這事兒,就是他心窩子上最軟的那塊肉。
一碰,就疼。
“操,說這些沒勁的干嘛!”
陳光猛地一拍桌子,試圖把這沉悶的氣氛給拍散。
他把臉轉向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林恒。
“艇長!”
“來一個!”
“給我們唱一個!就唱那首!”
“對對對,艇長,來一個!”
“唱一個!”
所有人立刻跟著起哄,總算找到了一個能打破尷尬的出口。
林恒看著陳光那雙通紅的眼睛,點了點頭。
他沒拿捏什么姿態,清了清嗓子,低沉而雄渾的歌聲就從胸膛里涌了出來。
那是一首他們再熟悉不過的歌。
沒有華麗的辭藻,沒有復雜的旋律,歌詞簡單得像是在說大白話。
唱的是大海,是戰艦,是炮火,是并肩作戰的兄弟。
“……喝過最烈的酒,上過最野的船,靶場上流過的汗,比那海水還要咸……”
林恒一起頭,陳光就跟著吼了起來。
他只有一只手,就用那只手用盡全力地拍著桌子打拍子。
方健也跟著唱,聲音沙啞,帶著哭腔。
然后是羅浩,是丁政,是郝誠。
一群大老爺們的歌聲,談不上什么技巧,甚至有些跑調。
可那份發自肺腑的悲愴和力量,卻撞開了包廂的門,透過走廊,傳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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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廳大堂里,一個年輕的白領正對著電話發火。
“跟你說了多少遍了,這個方案不行,你到底有沒有帶腦子上班?”
歌聲飄了過來。
他罵人的聲音,不自覺地就小了下去。
他聽著那粗糲的歌聲,忽然想起了自己剛畢業時。
和幾個哥們擠在地下室里,天天吃泡面也覺得開心的日子。
他掛了電話,對著屏幕發了會兒呆,然后打字道。
“算了,剛剛我語氣有點重。明天我們再一起想想辦法。”
路邊,一個女孩正準備打車去朋友的聚會。
她聽到了從飯店里傳出的歌聲,腳步頓住了。
那歌聲讓她莫名地想起了遠在家鄉的父母。
她劃開手機,退出了那個熱鬧的姐妹群,撥通了家里的電話。
“媽,我這個周末回家看你們。”
寫字樓的格子間里,一個姑娘正委屈地掉眼淚。
男朋友又因為加班,取消了他們的紀念日約會。
隱約的歌聲順著沒關嚴的窗戶飄進來。
“……這身軍裝總會脫下,這片大海總要離開,但我的兄弟,你永遠在……”
她擦了擦眼淚,拿起手機,給男朋友發了條微信。
“沒關系,工作要緊,別太累了,我等你回來。”
......
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病房里,和泡面的香氣詭異地混合在一起。
地上鋪著幾張硬紙板,林恒、羅浩他們四個人就這么橫七豎八地躺著。
方健翻了個身,骨頭被硌得生疼。
“頭兒,我說咱至于嗎?旁邊就有招待所,開個房睡個安穩覺不好嗎?”
“就這么睡挺好。”林恒枕著自己的胳膊,眼睛望著慘白的天花板。
沒人再接話了。
大家都心知肚明,這不一樣。
這是1134艇,第一批艇員,最后一次像這樣湊在一起了。
過了今晚,各奔東西。
這硬邦邦的地板,是他們最后能抓住的一點念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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