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是東海畔那雙決絕清亮的眼睛！是伙伴們毫無保留的信任！是云裳哼唱的跑調兒歌！是鐵山那身蒸騰的汗臭！是林風突破后那傻了吧唧的笑！

是這些滾燙的、雜亂的、甚至有些可笑的牽掛和經歷，構成了他陳一凡的“心”！是他歷經輪回而不泯的“我”之所在！

他要映照的，就是這樣一顆滿是瑕疵、卻真實跳動著的“凡心”！

“我……是我！”

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，如同驚雷，在他即將沉寂的識海中炸響！

我不是前世那個只剩驕傲和絕望的寒羽！也不是今生這個只知背負和掙扎的陳一凡！

我就是我！是擁有這一切記憶、承擔這一切責任、也珍惜這一切溫暖的……我自己！

轟——！！！

仿佛宇宙初開！

那無盡黑暗的“心淵”之底，那被視為萬物終結、一切歸墟的絕對寂滅之地，陡然亮起了一點光！

不是外界投射的光，而是從他自身、從他那顆布滿了裂痕、卻在此刻爆發出不屈意志的心核內部，燃燒起來的光！

那光初時微弱，卻帶著一種“我即存在”的絕對意味，頑強地驅散著周圍的黑暗與冰冷。

心核上的裂痕，在這光芒的照耀下，非但沒有擴大，反而開始彌合！不是恢復原狀，而是如同被重新鍛造，裂紋處流淌著熔巖般的光澤，變得更加堅韌，更加深邃！

原本浩瀚卻平靜的冰藍色精神海洋，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！海水瘋狂地朝著心淵倒灌而去！不是被吞噬，而是……在與那淵底的“心火”交融！

寂滅與新生，在此刻達成了詭異的平衡，不，是融合！

枯寂的心淵，成為了孕育新生心火的熔爐！

外界，一直死死盯著陳一凡的墨淵等人，猛地瞪大了眼睛。

只見盤坐在地的陳一凡，那身萎靡到極致的氣息，如同沉睡的火山，驟然復蘇！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浩瀚、更加內斂、帶著一種仿佛能容納萬物寂滅與誕生的奇異波動的力量，以他為中心，轟然擴散開來！

他周身的空間開始扭曲，光線變得迷離，明明人就在那里，卻給人一種隔著萬古時光、遙望星海彼岸的錯覺。他胸口處，一點純粹到極致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“黑點”一閃而逝，隨即隱沒。

但他整個人，卻像是脫胎換骨。臉色依舊有些蒼白，可那雙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里，不再是冰藍，而是化作了兩潭深不見底的幽淵，平靜，卻蘊含著令人心悸的力量。

他緩緩抬起一只手，指尖在空中隨意一劃。

沒有靈力波動，沒有法則顯現。

但他指尖劃過的那片虛空，光線驟然暗淡了一瞬，仿佛那一小片區域的“存在”本身，都被短暫地“靜寂”了下去，隨后才恢復正常。

心淵境！

成了！

陳一凡感受著體內那截然不同的力量。心元并未變得更多，卻更加凝練，質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更重要的是，他對于“靜”之真意，對于自身“存在”的掌控，踏入了一個全新的層次。

他目光掃過驚愕的眾人，最后落在云裳懷中的古鏡上，嘴角勾起一絲極淡、卻真實的笑意。

現在，他終于有底氣，去為她，也為他們，爭一個未來了。

第261章

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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