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刑天谷地……”

他低聲重復，語氣中透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波動。

“你……也知道那里？”

虞離歌唇角微勾，終于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，那笑容妖異而瑰麗，仿佛盛開在深淵邊緣的血色薔薇。

“當然。我不僅知道，我還知道，你……張獻忠，一直在尋找進入刑天谷地的機會。”

“你需要英雄之血，二十份元嬰修士的精血，才能開啟谷地入口。”

“而我……”她緩步逼近，血色魔氣如蓮瓣般綻放在她周身，將她映襯得宛如魔界女王，“我需要刑天的神器，干戚。”

“傳說中，那一對戰斧與盾牌，乃上古戰神刑天之武器，擁有撕裂天地、逆轉陰陽的可怕力量。”

“我若得之，便可真正凌駕于諸天神佛之上，再無人能阻我！”

張獻忠沉默了。

他看著眼前的女子，那曾經被六界視為魔頭、禁忌、瘋子的女人，此刻卻站在他面前，冷靜、清晰、坦然地說出她真正的目的，竟讓他無法再以簡單的“邪惡”二字來定義。

“你想要干戚。”

他緩緩開口，卻說出了肯定的話。

“我幫你。”

虞離歌微笑，眼中紅光漸漸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與冷靜。

“痛快，我助你集齊英雄之血，開啟刑天谷地。”

“而你……“助我取得干戚，助我掌控那股力量。”

“你我……各取所需。”

張獻忠看著她，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。

“你憑什么認為，我會與你合作？”

他終于開口，聲音依舊淡漠，卻不再如先前那般充滿殺意。

虞離歌輕輕一笑，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蠱惑，一絲真誠，還有一絲……屬于魔的驕傲。

“因為，你和我一樣，都不信天。”

“你執劍，我執魔，我們殊途同歸，卻都只為打破這世間的桎梏。”

“你不愿做天命的劍，我也不愿做眾神的奴。”

“張獻忠，加入我幽都，成為我之劍，我之盾，我之先鋒，自此，半神永不為奴！”

張獻忠沉默良久。

他站在大殿中央，腳下那柄懸浮的古劍緩緩轉動，劍身符文如星辰般明滅不定，散發出幽幽寒光。

一雙深邃如星空的眼眸，始終落在虞離歌身上，似要看穿這魔域之主話語背后的真實意圖，又好像只是在確認，她是否值得。

終于，他開口了“幽都……曾是我劍下亡魂的歸處。”

“我記得，這里曾是混亂、殺戮與絕望的代名詞。我曾親手斬過無數從這里逃出的魔物，也曾見過無數無辜生靈，被你們的野心與瘋狂吞噬。”

“你憑什么認為，我會與一個魔為伍？”

“魔？”

話音落下，殿內氣氛驟然一凝。

“哈哈哈哈，笑死我了！”

虞離歌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“神？魔？你？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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