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獻忠話音未落,虞離歌忽然輕笑一聲,那笑聲低沉而妖異。
“代天行罰?”
她緩緩抬起眼,猩紅如血的眸光穿透重重魔氣,落在那踏劍而立的張將軍身上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,“張將軍,或者,我該稱你一聲,刑天副將?”
張獻忠眉頭一皺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顯然未曾料到眼前這位魔域至尊,竟會知曉他的名號,而且……
還帶著一絲近乎熟稔的調侃。
“你不是顓頊……你認識我?”
他目光微沉,手中赤色長劍微微一震,劍身上的符文流轉,隱隱散發出熾熱劍氣。
“我不是他,我……是幽都新的主宰!”
虞離歌輕笑,紅袍無風自動,周身魔氣如血蓮般緩緩綻放,妖異而瑰麗。
“你蜀山邪劍的名號,早在千萬年前便響徹六界。一柄‘一閃’,一柄‘一護’,一柄‘一指’,三劍合一,可破虛空,可斬因果,連那高高在上的天宮仙將,提起你張獻忠,也要忌憚三分。”
“只可惜……”她話鋒一轉,眸中紅光微閃,語氣驟冷,“你一心為主,卻終究不過是把握在別人手里的劍……”
張獻忠眼神一凝,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中,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。
他沉默片刻,終于緩緩開口:“自由之所向,便是我道之所在。”
“我不管是誰指使,也不管是天命還是人愿,但凡行不公、亂蒼生者,我張獻忠,必持劍而斬!”
“包括你。”
話音落下,他腰間那柄通體烏黑、符文密布的長劍驟然嗡鳴,一股肅殺之氣瞬間彌漫整個大殿,連那些魔兵都忍不住低下了頭,仿佛承受不住那股劍意中的森然寒意。
然而,面對這股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機,虞離歌卻依舊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,甚至……唇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“好一個‘我道所在’!”她輕笑,那笑聲中不再有先前的譏諷,反而透出一絲欣賞與玩味,“張獻忠,你可知,世人皆稱你為邪劍仙?”
“哼……”
張獻忠眸光一閃,沒有答話,只是譏笑一聲,但手中之劍卻握得更緊了三分。
“將軍……”
虞離歌緩緩向前一步,血色魔氣如潮水般在她周身翻涌,卻奇異地沒有向外擴散,而是如臣服般圍繞著她旋轉,仿佛她才是這天地間唯一的魔神。
“你與我……目標一致。”
“哦?”
張獻忠眉頭一挑,終于顯露出一絲興趣。
“哦?魔君此何意?”
虞離歌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轉頭,看向那仍在微微震顫的青銅巨棺。
張獻忠終于往前走了一步,周圍魔兵一股腦圍在了他的跟前,一時間,劍拔弩張。
“都退下。”虞離歌微微頷首,眼中紅光閃爍,“你們在他手下過不了一招。”
一眾魔兵猶疑著稍微退后,卻死死盯著那將軍。
“呵呵呵……你可知,我為何要喚醒你這魔神殘魂?”
虞離歌忽而笑問道。
“為了力量?”
“為了復仇?”
張獻忠淡漠反問。
虞離歌卻搖了搖頭,她緩緩轉身,直面張獻忠,那雙猩紅的眼眸中,倒映著對方那冷峻而邪異的面容。
“你,我,皆為自由戰不朽!”
“幫我……打開刑天谷地。”
此一出,張獻忠瞳孔驟縮,腳下那懸浮的古劍微微一震,劍身符文流轉,竟隱隱發出低沉的嗡鳴,似是對這個念想產生了某種共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