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內的氣氛似乎在幾人刻意保持的克制下緩和了幾分。
血巖老祖和凌天章雖為元嬰后期大修士,但眼前這個青年,曾經無數次硬剛他二人,都能全身而退。
他們此刻雖然怒火中燒,但生死大戰,是元嬰修士最不想看到的結果。
況且……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
多次交鋒后,他二人也只敢嘴上逞快,卻并無十足把握,在自身修為不受挫的情況下,一舉拿下許靖安,更遑論將其體內五嬰同時滅殺。
血巖老祖雖仍怒目而視,但那翻騰的血焰卻不再肆意蔓延,而是在他周身凝成一圈赤紅光暈,隱隱有壓制之勢。
凌天章神色陰沉,玉尺斜指地面,青光如霜,凍結的宴席表面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,卻不再擴散。
墨倒懸依舊掛著那副從容不迫的笑容,仿佛方才的劍拔弩張從未發生。
“看來,諸位之間,確實是有些陳年舊怨。不過,今日墨某設宴,本意是為共商大事,若因些許誤會壞了氣氛,倒顯得墨某招待不周了。”
他目光微轉,掃過血巖老祖與凌天章,最終落在許靖安身上,唇角微揚,似是自自語,又似說給眾人聽。
啪。啪。
他輕輕拍了拍手,殿中立刻有侍女會意,上前將凍結的宴席靈力解開,靈果珍饈重新煥發光澤,仙釀的香氣再次彌漫開來。
絲竹之聲也適時響起,所有人都換一副面孔,了方才的沖突只是一場幻覺。
風七公灌了一口酒,砸吧砸吧嘴,朝許靖安擠了擠眼,傳音道:“嘿,這兩個老狐貍,倒是會轉圜。許老弟,看來你贏了,今日這出戲,還得接著看啊。”
“墨倒懸的戲還沒開場呢。”
許靖安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,舉杯淺酌,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墨倒懸與墨華渟。
他心中清楚,這所謂的誤會,不過是墨倒懸精心設計的一個局。
就是要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,再借血巖老祖與凌天章之手,將自己徹底打壓下去,免得局面一邊倒,他得不償失。
但他同樣明白,血巖老祖與凌天章雖與自己有仇,卻也與墨家和凌家有著難以調和的矛盾。
墨倒懸想要借刀sharen,可這兩位老怪,也未必會輕易上鉤。
果然,凌天章冷哼一聲,目光在墨倒懸與血巖老祖之間游移,最終沉聲道:“墨道友,今日這宴,若只是為了讓我們冰釋前嫌,那凌某恕難從命。不過,若真有要事相商,不妨直。”
墨倒懸笑容不變,微微頷首:“凌道友果然爽快。墨某今日設宴,確實有一事相商。不過,此事關乎墨家護山大陣,以及……”
他目光一轉,看向許靖安,似笑非笑:“許道友方才提及墨家陣眼移至東南巽位,墨某本欲請許道友一同探究其中緣由,沒想到,血道友與凌道友卻先到了。”
血巖老祖眉頭一皺,怒氣稍緩,但仍盯著許靖安:“小chusheng,你與這星辰陣法有何干系?莫不是你又在暗中搞鬼?”
許靖安心中冷笑,面上卻一臉無辜:“血前輩,許某不過是對星辰陣法略有研究,聽聞墨家護山大陣吸納星辰之力,便隨口一問。至于什么異動,許某更是不知。”
他頓了頓,又道:“不過,既然墨家主提及此事,許某倒也好奇,墨家護山大陣,經年吸納星辰之力,為何會突然出現異動?難道是有人暗中破壞?”
墨倒懸搖了搖頭,嘆息道:“墨某也正為此事疑惑。墨家護山大陣,乃先祖所留,歷經千年而不衰。然而,近日墨某發現,那東南巽位的星辰之力,竟隱隱被人干擾,陣眼靈光不穩,恐有外力窺探。”
他目光掃過眾人,最后落在風七公身上:“許道友,聽聞風道友陣法頗有研究,不知可有興趣,與墨某一同探究其中緣由?”
“哦?我自然都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