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黑齒國東三百里,黑霧海域。
海風腥咸,烏云低垂,天穹似被潑墨染黑,層層疊疊的黑霧翻滾涌動,壓的人透不過氣來。
海面上,九艘靈舟破浪而行,隱隱有靈光流轉,抵御著四周侵蝕而來的黑霧。
為首一艘靈舟甲板上,燕狂徒與鳶花海并肩而立,二人氣息內斂,看似尋常元嬰初期修士。
許靖安站在船頭,衣袂獵獵,指尖捏著一枚青黑色的玉簡,神識不斷掃過四周。
“他們來了。”
許靖安忽然開口,燕狂徒與鳶花海目光微凝,順著他的視線望去……
遠處,黑霧翻涌間,數道流光劃破天際,如流星般疾馳而來,轉眼便逼近靈舟。
為首一人,身披紫袍,面容陰鷙,眉宇間透著一股桀驁與狠厲,正是凌家老祖凌天章。
他身后跟著一名俊朗青年,氣息凌厲,正是血星辰。
而在他們身側,一名身著華貴宮裝的女子踏空而來,膚若凝脂,眉目如畫,卻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慢與冷意,不是幽都六公主姒瑤,又是何人?
而在他們身后,還有一道身影,一襲青衫,面容清雋,氣質儒雅,卻讓許靖安為之一震。
“沈傲君!”
許靖安眼神冰冷,隱隱有要發作之意,手不自覺摸上袖中那六道極帝幡。
“秦桃桃的死,他也有份!”
“許靖安!”
凌天章凌空而立,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靈舟,冷笑道,“血道友,你倒是會找幫手,老夫今日先殺了這小chusheng!”
血巖老祖面色微沉,雙臂張開,一股磅礴的血煞之氣自體內涌出,化作血色屏障,橫亙于雙方之間,硬生生將凌天章的威壓擋下三分。
“凌道友,今日暫且放下個人恩怨。”血巖老祖沉聲道,“過了今日,不管你是殺他還是滅她,都與老夫無關!但若今日之內,你敢壞了大事,休怪老夫翻臉無情!”
“你!”
凌天章冷哼一聲,眼中怒火熊熊,卻終究還是壓下了出手的沖動。
他深深看了血巖老祖一眼,又瞥了一眼不遠處偽裝成元嬰修士的燕狂徒與鳶花海,冷笑道:“好,血道友的面子,老夫今日給了,但若那建木之殤的機緣,有人膽敢獨吞……”
“凌老弟……放心,規矩我懂。”血巖老祖打斷他,語氣陰冷,“大家各憑本事,誰拿到,便是誰的。”
靈舟之上,氣氛凝重如鉛云壓頂,海風裹挾著腥咸氣息撲面而來,黑霧翻涌間似有無數雙無形的手,想要將眾人拖入那無盡深淵。
凌天章目光陰鷙,死死盯著許靖安,眼中殺意似要將他碎尸萬段,卻被血巖老祖以血煞屏障硬生生攔下。
“凌道友,莫要在殿下眼皮底下搞小動作!”
“哼!”
他牙關緊咬,最終在血巖老祖的警告下,冷哼一聲,隱忍不發。
幽都六公主姒瑤冷眼旁觀,看著這幾個老頭都對許靖安心存殺意,噗嗤笑出聲來“許將軍,你是怎么搞的……九州天統共就那么幾個元嬰后期大修士,這里的個個都想要了你的小命……”
血星辰站在凌天章身側,神情淡漠,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,卻時不時閃過一絲精芒,顯然也在暗中盤算。
至于那青衫儒雅的沈傲君,他始終負手而立,面帶微笑,氣質溫潤如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