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纖指輕抬,一道靈光自指尖涌出,落在那懸浮于禁制外的玉簡之上。
剎那間,玉簡微微一震,表面浮現出幾道細微裂痕,隨后緩緩飄入洞府,落在她膝前。
鳶花海伸手拾起玉簡,指尖剛剛觸及,便有一道蒼老卻熟悉的聲音,自玉簡之中緩緩傳出……
“鳶道友……一別五百載,該見一面了。”
鳶海花指尖一頓,眸光微閃,唇角微動,似笑非笑。
“這個狂徒……”她輕聲呢喃,語調中帶著一絲懷念,又夾雜著幾分復雜,“還是一如既往地狂妄。”
她沒有立刻回應,而是將玉簡輕輕平放在膝上,閉目沉思,似在權衡,又似在回憶。
五百年前,她與燕狂徒曾并肩作戰,也曾在小雷音天之下對飲三千杯,笑談天下英雄。
那時的燕狂徒,狂傲不羈,目空一切。
而她,溫婉如水,卻心如磐石。
后來,她踏上飛升之路,卻在最后一刻止步,不知為何,轉身隱入人間,再未與那狂徒相見。
五百年來,燕狂徒無敵于九州天,正道他殺過,魔道他也殺過。
她以為,彼此再無相見之日。
卻不曾想,今日,這狂徒竟以一枚傳音玉簡,跨越千里,主動尋來。
“他……是察覺到了什么,還是……”
鳶海花輕聲自語,美眸中閃過一絲精光。
她指尖輕叩膝上玉簡,沉吟片刻,終于開口,聲音輕柔,卻清晰地傳入玉簡之中……
“燕道友,一別五百載,這天地還記得你我。”
話音落下,玉簡微微一震,似有靈光流轉,仿佛那遠在媧皇宮的燕狂徒,已然聽到了她的回應。
鳶海花微微一笑,將玉簡收入袖中,起身緩步走向洞府深處。
“既然你主動找上門來……那便見一見吧。”
“正好,我也有些事,要問一問你。”
鳶海花蓮步輕移,素白裙裾拂過洞府冰冷的石階,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清香。
她穿過回廊,繞過一方靜謐的靈池,池中靈魚早已不見蹤影,只余幾片落葉漂浮其上,隨著無聲的水波輕輕搖曳。
洞府最深處,是一間石室,四壁爬滿了青藤,中央擺放著一張石桌,兩把石椅。
她緩步走入,指尖輕拂石桌,一道微光閃過,石桌中央緩緩浮現出一方水鏡,鏡面如湖水般泛起漣漪,最終化作清晰影像……
那是一座巍峨的宮殿,殿門緊閉,殿外云霧繚繞,隱約可見一座高大的身影負手而立,正是燕狂徒。
他依舊穿著那件墨色長袍,衣袂隨風而動,盡管隔著水鏡,鳶花海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桀驁與狂意。
“呵,還是一點都沒變。”
鳶海花望著水鏡中的燕狂徒,唇角微揚,眼中浮現出一絲懷念,又夾雜著些許無奈。
“花非花,霧非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