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掌門師伯……曾提起過。”
許靖安目光黏在劍匣中央那道細微的裂痕上,那痕跡他曾在玄一宗藏寶閣的古卷殘頁里見過。
那是百年前魔族入侵時,其中一位魔將的寒髓指洞穿時留下的劍傷。
他聲音壓得極低:“說是……說是天劍宗白鶴真人的本命劍匣。”
“哈哈哈!”
白鶴真人突然仰頭大笑,笑聲震得窗欞靈紗簌簌震顫。
他伸手拈起劍匣時,袖中竄出一縷幽藍劍芒,在暖玉表面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弧光。
“老夫的本命劍匣?那老道倒是會打趣。”
指尖撫過匣身裂痕時,他眼底閃過一絲痛色,卻又在抬眼時化作星芒般的鋒銳。
“不過他說得沒錯……如今……這確實是老夫的寒翎。”
許靖安注意到真人尾音刻意加重,像是在追思老友。
“師伯當年曾,此匣乃是用北海千年寒玉髓雕琢,又以七曜玄鐵為筋,專為……為收納劍陣核心所鑄。”
“呵,你倒是記得清楚。”
白鶴真人指尖一頓,匣蓋內側鑲嵌的一枚龍眼菩提隨之輕晃,在月光下泛出溫潤的微光。
“三百年前昆侖論劍后,那老東西硬塞給我的謝禮,說什么劍修當有劍匣藏鋒,方能養出浩然劍氣。”
他忽然冷笑一聲,指腹摩挲著菩提子表面的細紋。
“結果轉頭就用我送他的玄鐵精華,鑄了那寒螭劍胚。”白鶴真人眉毛微挑,“我甚是喜愛……找他討要許多次,他都不給,說是要贈給有緣人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如今看來……小友比我更適合做那柄寒螭的主人。”
白鶴真人說至此處,情真意切,竟有些傷感起來。
“那日為了你與秦桃桃一事,秦家三大元嬰修士登臨山門,仗勢欺人!”
他一拍桌子,劍氣倏地環繞周身,托著寸寸銀色碎片漂浮在周身。
“老夫的七曜劍陣……也就是在那時被折毀了這四柄。”
“鐺啷啷……”
話至此處,那寸寸斷裂的碎劍緩緩落在許靖安眼前茶幾之上,錚鳴不斷,如低語,似幽泣。
“劍毀了,尚可修復,人死……卻不能復生……”
白鶴真人扼腕嘆息道“老夫這一生與你師伯高山流水……如今曲終人散……”
“前輩不惜重金也要那天域存真鐵,莫非是要修復這劍陣?”
許靖安伸手撫過斷劍,話語間也多了些許感慨。
“是……也不是。”
白鶴真人輕輕扣擊著茶盞,像是在做一個很大的決定,許久過后,他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,像是放下了一塊千斤重的巨石,緩緩開口道“英雄不問出處,現在,這口劍匣也歸你了。”
那白玉劍匣倏地落在許靖安掌心,觸之冰涼,卻似能溫養劍意。
“前輩,這是何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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