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掌心一翻,一抹湛藍清冷的光華悄然浮現,凝聚成一柄長劍的虛影。
劍身細長,似一泓秋水。
光可鑒人,隱隱有波紋流動之感,劍格處宛若冰花凝結,雖未完全凝實,卻已散發出純凈而柔韌的劍意,與白冰冰方才在擂臺上的氣息竟有七八分相似。
“此劍胎暫名芷柔吧。”許靖安端詳著這新生的劍靈,“其性至柔,亦至堅,善御善化,不主殺伐而重守護,與那丫頭的心性功法倒是絕配。留在靜思谷也是蒙塵,不若贈與她,也算全了這場緣分,看看她能借此走到哪一步。”
“哇!”狐兔兔眨巴著大眼睛,湊近了些,幾乎能感受到那劍胎散發出的微微涼意和靈動,“主人真大方!這劍胎一看就好厲害!冰冰丫頭肯定喜歡!”
“法器雖好,亦需明主方能綻放光華。”
許靖安手腕輕轉,芷柔劍胎化作一道流光,沒入一旁案上一個看似普通的紫檀木劍匣中,匣身符文一閃即逝,歸于平靜。
“待大會結束,你便尋個由頭,差人將此匣交予她。不必提及我,只說是宗門長輩見她今日表現優異,所予的鼓勵便是。”
“知道啦主人!兔兔辦事,您放心!”
狐兔兔拍著胸脯保證,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那劍匣,顯然對這份即將送出的禮物充滿了期待。
“倒是你,似乎也有了牽絆。”
許靖安笑了笑,不再多。
“唉?”
狐兔兔一怔,拍胸脯的手頓在半空,眼神有些閃爍,毛茸茸的耳朵下意識抖了抖。
“主、主人說什么呢!兔兔只是……只是覺得那丫頭順眼嘛!她打架的樣子,嗯……挺好看的!”
她越說聲音越小,最后幾乎嘟囔起來,腳尖無意識地蹭著地面。
“你也是個生靈,百年間,生出些許情愫,也屬正常。”
許靖安指尖輕輕敲擊著青石桌面,發出清脆的嗒嗒聲。
他這靈寵心思純粹,喜怒皆形于色,那點對白冰冰自然而生的親近與維護,又如何瞞得過他。
良久,他才緩聲道:“順眼便是緣起。世間萬法,皆由心造。你既覺得她好,多照拂一二,亦是你的修行。”
狐兔兔聞,猛地抬起頭,眼睛亮晶晶的:“真的嗎?主人不怪兔兔多事?”
“緣來不拒,緣去不留。順應本心即可。”許靖安語氣溫和,“去吧。將此物予她。也看看……這份緣,能結出怎樣的果。”
“嗯!”狐兔兔用力點頭,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紫檀木劍匣,像是捧著什么絕世珍寶,身影一晃,便歡快地消失在谷口云霧之中。
靜思谷外,云霧輕攏。
狐兔兔捧著那紫檀木劍匣,周身靈光一閃,嬌小身影在柔和的光暈中化作白漪模樣。
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袍袖,這才緩步走向前山議事殿。
殿內,負責此次試劍大會具體事務的傳功長老吳長老剛處理完一批雜務,正稍事休息。
忽覺一股元嬰威壓臨近,他心中一凜,忙起身相迎。
只見白漪長老手持一古樸劍匣,步履從容地走入殿內。
“吳長老。”
“白師叔!”
吳長老恭敬行禮,心中詫異這位常年閉關的太上長老為何突然出關至此,“師叔有何吩咐?”
狐兔兔目光落在他身上,將手中紫檀木劍匣遞過:“今日試劍,門下弟子白冰冰,表現甚合吾心。其性沉靜,劍意柔韌,頗有些許造化。”
她指尖在劍匣上輕輕一點,匣身微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