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丈,打聽個事。鎮上的鎮公所……還在嗎?”
老者顫抖著手指向鎮子中心一處稍顯完整的石砌建筑:“在……一直在那兒…沒人了…打我記事起就沒人……”
“沒人了?”鳶海花輕聲追問,“過去的執事大人呢?”
老者臉上掠過一絲混雜著恐懼與迷茫的復雜神色,壓低了聲音,仿佛怕驚擾什么:“沒了…都沒了…聽我爺爺說,百多年前,三位仙師大人不知為啥,自己打起來了……那打得叫一個慘啊……靈光亂飛,房子都塌了好幾片…最后,都死了……同歸于盡嘍……”
“自那以后,這青石鎮就徹底敗了。靈氣也越來越稀薄,仙人們看不上,都不來了……”
老者像是許久未開過口,此刻打開了話匣子般滔滔不絕,像是說給自己聽“…只有前些年,寒山寺來了幾位大師傅,在鎮子外頭轉悠,像是在找什么人……聽說是個以前住在這兒的散修……但也沒找著……”
他絮絮叨叨說完,攥緊了那塊靈石,蹣跚著快步走開,仿佛多說一句都會招來禍事。
“我去,那群禿驢還在找我!”
許靖安心中一驚,隨即與鳶海花對視一眼,走向那座破敗的鎮公所。
石屋門庭冷落,牌匾歪斜,積了厚厚一層灰。
推門進去,內部更是蛛網密布,桌椅殘破。
“前輩,看來此地確實如那老者所,已成不毛之地。”
“名利……生死……不過爾爾。”
鳶海花默默撿起地上一枚蒙塵的執事令牌,連連搖頭,唏噓不已。
許靖安心中雖驚濤駭浪,面上卻不動聲色,只微微頷首,目光掃過這布滿塵埃與破敗的廳堂。
他的神識如無形的水銀,悄無聲息地鋪展開來,仔細探查著這里的每一寸角落。
他的目光最終落在內堂一扇半掩的鐵木門上。
那門上殘留著微弱的禁制波動,雖已殘破不堪,卻比外間強悍了數倍。
“里面有東西。”
許靖安低聲道,示意鳶海花警惕。
他袖中翠芒再次一閃,散發出柔和清光,緩緩推向鐵木門。
殘存的禁制與清光接觸,發出“滋滋”輕響,迅速消融瓦解。
“吱呀……”
許靖安凌空一指,門被無形之力推開。
一股陳腐氣息撲面而來。
內堂比外間更為狼藉,墻壁上布滿各種法術轟擊和利刃劈砍的痕跡。
許靖安與鳶海花緩步上前,屏息凝神。
許靖安的目光銳利如刀鋒,無聲掃過內堂。
一柄斷裂的飛劍斜插在傾倒的書架旁,靈性盡失,覆滿灰塵。
空氣中仍殘留著一絲極淡的血腥與靈力崩毀后的枯敗氣息,歷經百年仍未完全散去。
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房間角落。
那里歪倒著一具早已風干的尸骸,身上的執事袍服破碎不堪,顏色難辨。
尸骸的胸骨盡碎,呈不自然的塌陷狀,顯然是被重手法一擊斃命。
而最引人注目的是,那枯骨右手五指深深摳入地面,左手卻以一種近乎護衛的姿態,緊緊壓在自己腰側的一個陳舊儲物袋上。
即便死去百年,那姿態依舊透著一股執拗。
鳶海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,輕聲道:“這……”
許靖安沒有語,凌空一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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