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靖安回到住處時,已是深夜。
他推開木門,屋內燭火搖曳,映出歐陽清蒼白的面容。
她換了一身干凈的白衣,正坐在桌前等他。
“你回來了。”歐陽清的聲音有些發顫,“趙鐵柱他……”
“死了。”許靖安關上門,布下一道隔音禁制,“礦洞坍塌,尸骨無存。”
歐陽清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袖,低聲道“他們看到我是女兒身了……”
屋內陷入死寂,只有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爆裂聲。
許靖安走到她面前,俯身直視她的眼睛:“沒事了。”
“什么?”歐陽清抬起頭,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,“孫師叔他……”
許靖安見她神色動搖,語氣緩和的勸慰道“放心吧,孫師叔已經處理干凈了,他不僅沒追究,還給了封口費。”
“封口費?”
歐陽清一愣。
“三塊靈石。”
許靖安從儲物袋中取出靈石放在桌上,“看來這種事在礦上不是第一次發生了,他們就按尋常的礦難傷亡,抹平了。”
“一條人命……就這么抹平了?”
歐陽清不知該慶幸還是擔憂,若她死了,大概也會被這樣處理掉。
“人命?呵呵……你我還比不上這三塊靈石貴重,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,沒人在乎我們這種外門弟子的死活的。”
三個月時光荏苒。
寒風漸凜,將外門駐地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。
這天,一個面無表情的執事敲開了許靖安的房門,扔下一紙通告,聲音帶著慣有的漠然:“宗門內門弟子選拔大會,下月初八啟幕。爾等外門弟子,十人可得青云路,屆時,大長老亦會親臨主持。”
“這些個狗仗人勢的東西,從不會好好說話!”
門關上的瞬間,許靖安眼中冷光一閃。
“機會來了!”
“宗門大典,應當是是守衛最松懈的時刻,內門精銳盡出維持秩序,核心人物的注意力盡在會場。”
“這是斂息符,潛入外圍足矣。”
許靖安攤開一張不知何時繪制好的簡陋地圖,“看守谷口的是兩個練氣十層的雜役弟子,平素懈怠。我會隱藏在入口附近,若你不慎被發現,我會制造動靜引開他們。”
“記住,核心禁制處必有更強陣法,動作要快!一旦得手,立刻捏碎此符,切勿滯留,救你妹妹要緊!”
他遞過去一枚閃爍著微光的玉符。
歐陽清重重點頭,指尖因用力而發白:“許師兄大恩……”
許靖安擺擺手,打斷了她:“事成再說。選拔大會那邊,我自有計較。”
九月初八,宗門演武場人聲鼎沸,肅穆與狂熱交織。
高臺上人影綽綽,為首的是一名筑基中期的女修。
幾個煉氣弟子愁容滿面,互相攀談起來。
“遭了……本次負責考核的是蘭淑靈蘭師叔……”
“哎呀,素來聽聞這蘭師叔是玄霜門筑基一輩里最嚴格的一位了,而且她脾氣十分暴躁……”
“哦?就是那位白衣女修嗎……看她長得楚楚動人,原來是個老妖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