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一早,玄一宗山門前,暴雨沖刷著斬孽碑上新鮮刻痕。
兩道赤金拜帖破空飛入主殿,秦家老四秦霜帶著秦晉踏云而至,身后百箱聘禮浮空如血痂,壓得護山大陣嗡鳴不止。
“玄一宗接帖!”
秦霜聲如裂帛,袖中甩出鎏金婚書,字跡灼灼如烙:“秦氏嫡女桃桃,納許靖安為贅婿,即日完婚。”
“贅婿?”
紫陽真人端坐主位,指節捏得玉座扶手上冰紋蔓延。
“不可能!!!”
她身后柳青璃臉色倏白,懷中長劍震響,卻被師尊拂塵暗壓。
“青璃,退下!!!”
“秦師弟?”紫陽真人冷笑一聲,指尖拂塵無風自動,玉座扶手“咔嚓”裂開蛛網般的冰紋,“秦家好大的威風,當我玄一宗是凡間市井,任你買賣人口不成?”
秦晉陰鷙一笑,袖中滑出一枚血色玉簡:“紫陽師姐何必動怒?許師侄昨夜已與我秦家嫡女靈肉相合,這婚書是許靖安親自要求送來的……”
他指尖一彈,玉簡展開成一道血契虛影,赫然是許靖安與秦桃桃雙修時靈力交融的畫面,“不過是走個過場。”
柳青璃再也按捺不住,哇的吐出一口鮮血,低聲啜泣道“許靖安!你……怎么如此作賤自己?!”
話音未落,一道素白身影自殿門口緩步而出。
少年一身紅色喜服,衣袂翻飛。
身后少女千嬌百媚,與他亦步亦趨,走進玄天大殿。
“師尊,”許靖安朝紫陽真人躬身,語氣恭敬卻無半分悔意,“弟子自愿入贅秦家。”
“自愿?”紫陽真人霍然起身,頭頂五雷匯聚,“你可知入贅意味著什么?棄宗門道籍,改姓秦氏,子孫永為秦仆!”
許靖安抬眸,眼底金紋如毒蛇吐信:“弟子知道。”
“啪!”
柳青璃的劍鞘狠狠抽在他臉上,血痕蜿蜒而下。
她渾身發抖,聲音嘶啞:“師弟…你忘了趙師兄,俞師姐是怎么死的了?前幾日你還跪在師父面前立誓,這么快就忘了?!”
“青璃,”他傳音入密,字字淬毒,“忘了我吧,不值得!!!”
玄誠子面上似有為難,心中卻早已與許靖安達成共識,他沉默良久,終于點頭。
“婚姻大事,不可兒戲,我玄一宗也不可失了面子,溫師妹,紫陽師妹,你二人心思細膩,嫁娶大事,還有勞二位師妹替靖安主持…”
他又看向一旁拱手躬身而立的秦晉,“秦晉師弟,你便留在玄一宗幫著張羅一番,本座親自去一趟秦府,不管是迎娶,還是入贅,玄一宗絕不可失了禮數!”
秦晉眼中閃過一絲陰冷,拱手笑道:“玄誠師兄果然大度,秦家必當厚禮相待。”
許靖安沒有回答,只是轉身牽起秦桃桃的手,淡淡道:“走吧。”
秦桃桃掩唇輕笑,眼底卻閃過一絲冷意。
她指尖輕撫許靖安手背低聲道:“主人還有個青梅竹馬?”
“閉嘴!”
許靖安低喝一聲,嚇得秦桃桃眼前閃爍不定。
紫陽真人看著許靖安離去的背影,眼中怒火漸熄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。
她緩緩坐下,指尖掐訣,一道傳音符燃起:“師兄,你究竟在謀劃什么?”
玄誠子的聲音自符中傳來:“紫陽師妹,靖安此舉,自有深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