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桃桃猛地抬頭,看向許靖安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披著人皮的太古兇魔,驚駭欲絕。
“小子!你到底是誰?!這不是筑基期該有的功法!”
“閉嘴!”
許靖安喘息著低吼,聲音嘶啞。
他一把扯掉身上已經光芒黯淡的血紅靈力繩索,飛快地從儲物袋中掏出另一件尋常的青色外袍,這是他備用的衣物。
他看也沒看桶中那具足以令無數修士瘋狂的赤裸嬌軀,臉上只有冰冷的恨意和完成任務后的凝重。
粗暴地將那件青色外袍丟進浴桶里,劈頭蓋臉地蓋在秦桃桃身上。
“妖女,穿上!不然你就這樣出去!”
許靖安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,他甚至背過身,不再看那片乍泄的春光。
對他來說,眼前這人只是一個活著的證據,一個必須交給宗門的仇人尸骸!
“你…!!!”
秦桃桃羞憤欲死,但修為盡封,性命都捏在對方手上,只能咬著染血的嘴唇,屈辱地顫抖著將濕透的青袍勉強裹住身體,狼狽不堪。
許靖安不再猶豫,飛快抓起地上的千影萬里消。
他沒有立刻披上,而是先一把揪住秦桃桃裹在袍子里的胳膊,將她濕漉漉、狼狽不堪的身體硬生生從浴桶里拖了出來。
秦桃桃發出一聲痛哼和驚叫,赤足跌倒在地。
緊接著,許靖安展開千影萬里消,如同裹粽子般,將自己和秦桃桃一起,緊緊裹在了這件神奇的披風之下!
兩人的身軀在黑暗中緊緊相貼,能感受到彼此因緊張和憤怒而劇烈的心跳與喘息。
披風微光一閃,兩人連同氣息瞬間消失。
“站穩了!”
許靖安低喝一聲,拖動著虛弱無力、僅靠青袍蔽體的秦桃桃,如同拖著一個沉重的、活著的包裹。
他憑借進入時的記憶,沿著來時的墻根陰影,一步,一步,極其緩慢而謹慎地挪動著。
三重結界仍在閨房中閃爍,隔絕著此地發生的一切。
外面打掃庭院的修士們,對剛剛在他們女主人的浴室內發生的這場驚心動魄的生死逆轉,毫無察覺。
被裹挾在披風里,被少年粗暴拖行的秦桃桃,從未感受過如此徹底的屈辱和無力。
“你…輕一點!!!”
修為被封禁,如同砧板魚肉,幾乎一絲不掛地被仇人挾持……
然而,更深的寒意在心頭彌漫,
“化神期的功法…怪不得晉兒斗不過他,今日便是我,也栽在這小子手里了…”
“這小子背后,到底還藏著什么?”
披風的陰影中,許靖安的嘴角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。
他目光灼灼,鎖定著秦府高聳的圍墻。
懷中冰冷的折扇和流影石是證據,臂彎里掙扎的仇人是人證。
“這一次,看你們秦家如何狡辯!”
次日傍晚,怒海松濤間,殘陽的最后一絲余暉將玄一宗九峰的輪廓浸染成一片悲愴的暗金。
山門前,守山弟子見許靖安一身粗麻素縞,在凜冽的山風中獵獵作響,身形單薄得像一片隨時會被吹走的枯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