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靖安指尖輕點玉簡,流光城的立體虛影在洞府內緩緩展開。
他凝視著西北角那處被標注為“寒潭禁地”的區域,眼中閃過一絲冷光。
“靈潮之日,護城大陣的靈氣流轉會短暫失衡。”
他低聲道,“秦家為了維持陣法穩定,必定會抽調高階修士去穩固陣眼,這是唯一能削弱城中守衛的機會。”
狐兔兔的耳朵警覺地豎起:“但主人,即便靈潮擾亂陣法,元嬰修士的神識依舊能覆蓋全城。我們如何靠近寒潭?”
許靖安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青玉符箓,符面刻著繁復的云紋:“這是紫陽真人早年煉制的‘匿息符’,能遮掩氣息三個時辰,配合那千影萬里消,化神以下難以察覺。”
他頓了頓,“但符箓只有一枚,只能我獨自潛入。”
“不行!”
狐兔兔急得尾巴炸毛,“寒潭是秦觀的老巢,萬一……”
“所以需要另一重準備。”
許靖安展開另一卷玉簡,正是先前記錄的七處陣眼圖,“靈潮時,我會先破壞這三處陣眼……”
他指向圖中三個紅點,“它們連接著寒潭的警戒禁制。陣眼一破,禁制會誤判為靈氣紊亂導致的自然失效,而非人為。”
狐兔兔眨了眨眼:“可陣眼都有金丹修士把守……”
“趙師兄的酒葫蘆里,裝的可不只是酒。”
許靖安嘴角微揚,“他前日給我的‘醉仙散’,能讓人昏睡半日而不留痕跡。屆時借靈潮掩護,投毒于陣眼守衛的茶水中即可。”
次日清晨,許靖安悄然拜訪俞幼微。
“師姐,靈潮當日,可否請你以‘巡查商路’為由,帶宗門弟子公開拜訪秦家?”
他遞過一枚玉簡,“這是我偽造的秦家近年來zousi幽都魔晶的證據。你只需在議事廳‘不慎’掉落此物,秦晉必會慌亂調人封鎖消息。如此,西北角的守衛會更少。”
俞幼微指尖凝出一縷冰霜,將玉簡封入冰匣:“調虎離山?倒是好計策。但若秦觀親自出手……”
“他不會。”
許靖安搖頭,“靈潮是元嬰修士吐納天地靈氣的關鍵時機,秦觀若中斷修煉,反噬足以讓他跌回元嬰初期。以他的性子,寧可死十個子孫也不愿自損修為。”
三千里外,流光城秦家議事大廳。
秦晉與秦玥跪伏在堂下,十二人左右分坐,正是秦家傲立于修仙界的底氣,十二位元嬰初期修士。
他們皆灰袍覆體,面容隱于燈影之中,此刻,大廳內鴉雀無聲。
一只飛蛾撞向燈芯,“噼啪”一聲脆響,火星濺落的剎那,首座老者枯指一動,袖口鎮岳二字隱約泛著金光,此人正是秦觀的長子秦鎮岳。
“秦玥。”
秦鎮岳的嘆息如銹刀刮骨,“叫你去送賀禮,偏去生事。幽都令牌這等要命之物,竟敢隨身帶著…”
他袖中驀地射出一道黑氣,秦玥懷中跌出一枚玄鐵令牌,魔紋如活物般蠕動。
“若十二宗門皆知曉秦家與幽都貿易百年,老祖也保不住你頭顱!”
左側第三席的女修忽抬手虛抓,袖口寫的是桃桃二字。
令牌凌空浮起,秦桃桃杏眼微張:“你方才說玄一宗拼死也要保的那小子叫什么來著?”
“許…許靖安!”
“呃呵呵呵呵呵…好俊的名字!!!”
“靖安,他若來,我倒要看看是個什么樣的青年俊才能讓晉兒都無計可施!”
秦桃桃的笑聲在議事廳內回蕩,指尖摩挲著幽都令牌上的魔-->>紋,眼中閃過一絲玩味。
她的聲音甜膩如蜜,卻透著刺骨的寒意:“晉兒,你說那許靖安不過筑基中期,竟可以躲過誅殺令…”
秦晉額頭滲出冷汗,低聲道:“姑姑明鑒,此子詭計多端,侄兒當是一時不察,放走了他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