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臺崩塌在即,對岸的敵人似乎也在混亂中試圖穩定陣腳,或許還會派人過來查看。
    陸青璃知道,必須立刻離開這里!她咬緊牙關,用盡全身力氣,將阿坎的一條胳膊架在自己肩上,拖著他就往平臺后方退去。她記得剛才被阿坎撞到的巖壁,似乎有些異常。
 -->>   果然,在平臺后方,能量沖擊和落石震塌了一片巖壁,露出了一個隱藏的、向下的狹窄裂縫!裂縫中吹出陰冷的風,不知通向何處。
    這是唯一的生路!
    陸青璃毫不猶豫,拖著阿坎,艱難地鉆進了裂縫。就在他們進入后不久,整個平臺在一聲巨響中,徹底崩碎,連同那塊幾乎耗盡能量的黑色晶體殘骸,一起墜入了無盡的天坑深淵。
    對岸的“熵”組織成員只看到平臺消失在山崩地裂的煙塵中,目標(晶體和兩人)似乎同歸于盡,在持續的地震和落石威脅下,不得不倉皇撤離風吟谷,向上級匯報“目標已毀滅,能量爆發”的消息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裂縫內是一條陡峭向下的天然隧洞,漆黑一片,怪石嶙峋。陸青璃拖著昏迷的阿坎,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。阿坎的身體時而冰冷如鐵,時而滾燙如火,那黑色流光入體后,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體內激烈交鋒,讓他痛苦不堪,偶爾會發出無意識的呻吟。
    陸青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她的體力早已透支,全憑一股求生意志在支撐。終于,前方出現了一絲微光,還有流水聲。
    她奮力拖著阿坎走出隧洞,眼前是一個被陡峭山壁環抱的小型山谷,谷底有一條小溪流過,陽光透過狹窄的谷口照射進來,顯得寧靜而隱秘。這里似乎是風吟谷下方另一條山脈的褶皺地帶,與世隔絕。
    陸青璃將阿坎安置在溪邊一塊平坦的草地上,自己也癱倒在地,大口喘息。她檢查了一下阿坎的情況,依舊非常糟糕,氣息微弱,體內能量沖突不止,那縷黑氣如同附骨之疽,盤踞在他的眉心。
    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草藥,但知道這對于阿坎現在的狀況只是杯水車薪。最關鍵的是化解他體內那兩道沖突的能量。
    看著阿坎痛苦的表情,陸青璃心如刀絞。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回想之前引導圣地生機救阿坎的經歷。現在,沒有圣地的溫和能量,只有羅盤,和她自己。
    她再次拿出羅盤。經歷剛才的封印激發,羅盤似乎也耗盡了能量,光芒黯淡。但當她將羅盤靠近阿坎時,羅盤上的指針再次微微顫動起來,指向阿坎的眉心。
    陸青璃心中一動。羅盤能與同源能量產生感應,或許……它能起到一點調和或引導的作用?
    她將羅盤輕輕放在阿坎的額頭,然后雙手握住羅盤兩側,閉上眼睛,努力進入那種冥想感知的狀態。她不再試圖去引入外部能量,而是將自己的精神力緩緩注入羅盤,再通過羅盤,小心翼翼地探向阿坎體內那兩股狂暴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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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這比引導圣地能量兇險百倍!她的精神力剛一接觸,就仿佛被卷入了一場激烈的風暴,幾乎瞬間被撕碎。陸青璃悶哼一聲,嘴角溢出一絲鮮血,但她沒有放棄,咬牙堅持著,將精神力化作最細微的絲線,試圖在那狂暴的沖突中,找到一絲平衡點,或者引導那相對熟悉的“山靈之力”去包裹、化解那縷黑氣。
    這是一個極其緩慢而又痛苦的過程,對陸青璃的精神力消耗巨大。她很快就臉色蒼白,汗如雨下,身體搖搖欲墜。
    但她沒有停下。因為她能微弱地感覺到,當她全力引導時,阿坎體內那如同野馬奔騰般的“山靈之力”,似乎真的聽話了一絲,開始嘗試著纏繞向那縷黑氣。而羅盤也散發出微弱的溫涼氣息,似乎起到了一點鎮靜的作用。
    時間一點點流逝,日落月升,這個隱秘的山谷中,只有溪流的潺潺聲和陸青璃粗重的喘息聲。她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,直到精神力徹底耗盡,眼前一黑,暈倒在阿坎身邊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當陸青璃再次醒來時,發現自己躺在用樹枝和衣物鋪成的簡易床鋪上,身上蓋著阿坎的外套。天已經亮了,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。
    她猛地坐起,看向旁邊的阿坎。
    阿坎依然昏迷,但臉色不再那么難看,呼吸雖然微弱,卻平穩了許多。最令人驚喜的是,他眉心那縷詭異的黑氣,雖然仍未完全消散,但已經淡化了非常多,而且被一股柔和的暖白色光芒隱隱包裹著,不再像之前那樣沖突劇烈。
    她成功了!至少,暫時穩定住了阿坎的傷勢!
    陸青璃長長地松了一口氣,虛脫感再次襲來,但心中卻充滿了希望。她檢查了一下羅盤,羅盤依舊黯淡,需要時間恢復。而她自己,也急需食物和休息。
    她掙扎著起身,在小溪里喝了點水,又找到一些可食用的野果。回到阿坎身邊,她仔細為他擦拭臉頰,喂他喝了一點清水。
    看著阿坎沉睡中依舊緊蹙的眉頭,陸青璃心中百感交集。這次高原之行,出師不利,險些喪命。那塊黑色晶體究竟是什么?“熵”組織到底還知道多少秘密?阿坎體內融入了那縷黑色能量,是福是禍?
    但無論如何,他們還活著,這就還有希望。
    幾天后,在陸青璃的精心照料下,阿坎終于蘇醒了過來。
    他睜開眼,眼神先是有些迷茫,隨即迅速恢復了清明。他感受到體內的狀況,暖流依舊在,雖然微弱,但更加凝實,而那縷黑氣并未消失,卻仿佛被馴服了一般,蟄伏在暖流深處,帶來一種冰涼而沉凝的感覺,并未再引起沖突。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覺到,這縷黑氣似乎蘊含著某種關于“毀滅”與“寂滅”的破碎法則,與他原本充滿生機的“山靈之力”形成了一種詭異的互補。
    “你感覺怎么樣?”陸青璃關切地問。
    阿坎嘗試坐起身,雖然渾身劇痛,尤其是內臟,但力量正在一點點恢復。“還好……死不了。”他看向陸青璃,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眼中的血絲,知道她為了救自己付出了多少,“謝謝你,青璃。又救了我一次。”
    陸青璃搖搖頭:“是我們命大。”她將之后發生的事情,以及他體內可能融入了黑色晶體部分能量的事情告訴了他。
    阿坎沉默片刻,內視著體內那縷蟄伏的黑氣,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冰冷力量,緩緩道:“福禍相依。這股力量很危險,但若能掌控,或許能成為對抗‘熵’的利器。”
    他站起身,活動了一下筋骨,雖然虛弱,但眼神更加深邃。這次瀕死體驗和能量沖突,仿佛又一次淬煉了他的精神和肉體。
    “我們得離開這里。”阿坎看向山谷四周的峭壁,“‘熵’的人可能還會回來搜查。而且,我們需要了解更多信息,補充物資。”
    陸青璃點點頭。父親的筆記和羅盤指向的線索不止這一處,這次雖然兇險,但也證實了方向的正確性。他們需要重新規劃路線,并且更加小心。
    幾天后,阿坎的傷勢恢復了大半,兩人沿著小溪的下游方向,終于找到了一條走出山脈的路徑。他們再次回到了人煙地帶,但比之前更加謹慎,盡量避開主要城鎮和交通要道。
    通過一些偏遠地區的茶館、驛站,他們零星聽到一些關于“風吟谷”的傳聞,說是前幾天發生了小型地震,有科考隊(實為熵的人)撤離了等等。官方消息將其歸為普通地質活動。
    阿坎和陸青璃偽裝成徒步旅行的兄妹,購買了一些必要的補給和地圖。陸青璃根據父親筆記的后續線索和這次風吟谷的經歷,重新校準了方向。筆記中提及的下一個可能地點,指向了更西方、更加神秘莫測的“昆侖墟”地帶。傳說那里是萬山之祖,隱藏著無數神話和未解之謎。
    他們的旅程,從潮濕的雨林到蒼涼的高原,現在,又將邁向更加遙遠和古老的雪山禁區。阿坎體內融合了新生與毀滅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,陸青璃手中的羅盤指引著更加撲朔迷離的前路。而“熵”組織的陰影,依舊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,懸在頭頂。
    休整幾日后,兩人再次踏上征程,朝著西方那連綿不絕、白雪皚皚的雄偉山脈走去。前方的路,注定更加艱難,但也可能隱藏著關乎世界本質的終極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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