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一驚,立刻躲到一棵大樹后面,緊張地望去。
    只見遠處一條顛簸不平的土路上,一輛覆蓋著塵土的、改裝過的舊時代卡車正在緩慢行駛-->>。卡車的車頂上,焊接著一挺重機槍,槍手警惕地觀察著四周。車身上,噴繪著一個模糊的圖案——不是禿鷲,也不是她見過的任何標志,像是一個…齒輪中間包裹著一只眼睛?
    這似乎不是禿鷲堡的車。
    是苦鹽鎮的車隊嗎?還是其他勢力?
    冒險求救,還是繼續躲藏?
    陸青璃的心臟怦怦直跳。如果錯過這次機會,她可能真的會死在這片荒野里。
    就在她猶豫之際,卡車上那個眼尖的槍手似乎發現了她躲藏的方向,機槍口立刻轉了過來!
    “那邊!有動靜!”一個粗獷的聲音喊道。
    卡車停了下來。
    完了!陸青璃的心沉到谷底。
    但預想中的掃射并沒有發生。卡車駕駛室的門打開,一個穿著磨損皮夾克、臉上帶著一道舊疤、眼神銳利的中年男人跳下車,他舉手示意槍手不要開火,然后朝著陸青璃躲藏的方向喊道:
    “嘿!躲在樹后面的朋友!我們沒有惡意!是苦鹽鎮‘鐵砧’護衛隊的!你需要幫助嗎?”
    苦鹽鎮!鐵砧護衛隊!
    陸青璃幾乎要虛脫般地癱軟下去。是苦鹽鎮的人!
    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身子,看到那個中年男人手中并沒有拿著武器,臉上雖然有道疤,但神情看起來并不兇惡。
    “我…我需要幫助…”她的聲音嘶啞微弱,幾乎聽不見。
    那男人看到了她狼狽不堪、渾身濕透、明顯受傷的樣子,眉頭皺起,快步走了過來。
    “老天,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?一個人在這荒野里?”他靠近后,看清陸青璃只是個年輕女孩,眼神中的警惕減少了幾分,多了些驚訝和同情。
    “我…我被追殺…從黑石丘陵那邊逃過來的…”陸青璃語無倫次,強烈的安全感襲來,讓她幾乎無法組織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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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追殺?”男人臉色一肅,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,“還能走嗎?先上車再說!這里不安全!”
    他攙扶起幾乎無法站立的陸青璃,向著卡車走去。車上的槍手依舊保持著警戒。
    “隊長,什么情況?”副駕駛上一個年輕隊員探出頭問。
    “一個落難的女孩,從東邊逃過來的。快,幫忙!”被稱為隊長的男人說道。
    年輕隊員跳下車,幫忙將陸青璃扶上了卡車后排。車廂里堆放著一些物資和danyao,還有幾名隊員,他們都好奇而警惕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、狼狽不堪的女孩。
    卡車再次啟動,向著苦鹽鎮的方向駛去。
    車廂顛簸不堪,但陸青璃卻感到了一種久違的、脆弱的安全感。她靠在冰冷的車壁上,疲憊和傷痛如同潮水般涌來,意識開始模糊。
    “…謝謝…”她喃喃地說了一句,終于支撐不住,眼前一黑,徹底昏了過去。
    在她徹底失去意識前,仿佛聽到那個隊長在對誰說話:“…通知鎮子,加強警戒…東邊可能有麻煩…還有,直接去老查理那兒,這女孩傷得不輕…”
    …
    當陸青璃再次恢復意識時,首先感受到的是溫暖和干燥。
    她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,身上蓋著干凈的、帶有陽光味道(雖然苦鹽鎮很少見到真正的陽光)的毯子。腳踝處傳來清涼的感覺,疼痛減輕了許多,似乎被妥善包扎過。
    她睜開眼,發現自己在一個簡陋但干凈的小房間里。墻壁是粗糙的木板拼接而成,一盞溫暖的油燈放在床頭柜上,窗外是苦鹽鎮特有的灰白色天光。
    門吱呀一聲開了,一個頭發花白、戴著眼鏡、面容慈祥的老婦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進來。
    “哦?醒啦?”老婦人看到她睜著眼,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,“感覺怎么樣?孩子。”
    “我…這是在哪里?”陸青璃的聲音依舊沙啞,但比之前好了一些。
    “這里是苦鹽鎮,親愛的。”老婦人將湯碗放在床頭,“我是瑪莎,‘鐵砧’護衛隊的查理是我的老伴。是羅伊隊長他們把你送來的,你昏睡了大半天了。”她指了指陸青璃包扎好的腳踝,“老查理幫你處理了傷口,還好沒傷到骨頭,只是嚴重扭傷和拉傷。你有點脫水,而且受了驚嚇。喝點湯吧,慢慢說。”
    苦鹽鎮…她真的到了…
    陸青璃掙扎著想坐起來,瑪莎連忙扶住她,在她身后墊了個枕頭。
    “謝謝…謝謝你們…”陸青璃接過湯碗,溫暖的湯汁下肚,讓她凍僵的四肢百骸都仿佛蘇醒過來,眼淚再次忍不住涌出,這次是慶幸和感激的淚水。
    “慢點喝,孩子。”瑪莎溫柔地拍著她的背,“羅伊隊長說你是被追殺?從東邊來的?老天,那片區域可不太平,到處都是變異生物和強盜。你是怎么一個人逃過來的?”
    陸青璃放下湯碗,深吸一口氣。她知道,必須說出部分實情,但不能全說。那個金屬盒子…外祖父的遺物…太重要了。
    “我…我叫陸青璃。”她選擇了說出真名,“我從…從很遠的一個避難所來。來找我的媽媽和弟弟,他們應該在苦鹽鎮。我媽媽叫陸婉,弟弟叫陸小星…”
    “陸婉?”瑪莎愣了一下,仔細回想,“苦鹽鎮叫這個名字的人…好像沒有。你確定他們在苦鹽鎮嗎?”
    陸青璃的心一沉。“我媽媽信里是這么說的…她說她在苦鹽鎮找到了工作,讓我們過來找她…”
    瑪莎搖了搖頭,面露同情:“孩子,苦鹽鎮不大,常住人口我都差不多認識。最近半年,沒有叫陸婉的女人帶著孩子定居下來。你是不是…記錯了?或者他們用了別的名字?”
    轟隆。
    仿佛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開。
    媽媽和弟弟…不在苦鹽鎮?
    那他們去了哪里?那封信…難道是假的?還是一個…陷阱?
    巨大的失落和恐懼再次攫住了她,比身體的傷痛更加刺痛。
    看著陸青璃瞬間蒼白如紙、搖搖欲墜的臉色,瑪莎連忙安慰道:“別急別急!也許他們用了化名?或者暫時住在鎮子外圍的新棚戶區?那里人員流動大,我不太熟悉。等你再好一點,可以讓羅伊隊長幫你打聽打聽。”
    就在這時,樓下傳來了敲門聲和一個粗獷的聲音:“瑪莎嬸子!那女孩醒了嗎?羅伊隊長讓我來問問情況,順便鎮公所那邊有點事需要了解一下。”
    是那個年輕隊員的聲音。
    瑪莎應了一聲,對陸青璃道:“是肯特,羅伊隊長的副手。你別擔心,鐵砧護衛隊是鎮上最好的隊伍之一,他們會幫你的。我下去看看。”
    瑪莎起身下樓。
    陸青璃靠在床頭,心亂如麻。媽媽弟弟不知所蹤,疤臉為了救她生死未卜,禿鷲堡和藏骸所的威脅依舊存在…她孤身一人,帶著一個驚天秘密,在這陌生的鎮子里,下一步該如何是好?
    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——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子,被她用一根細繩串起,貼身藏在了衣服最里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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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這是外祖父用生命守護的秘密,也是疤臉用命換來的東西。
    她必須活下去。
    必須弄清楚真相。
    腳步聲響起,肯特和瑪莎一起走了上來。肯特看到陸青璃醒了,松了口氣。
    “你感覺好些了嗎?”肯特問道,語氣比較和氣。
    “好多了,謝謝你們。”陸青璃低聲道。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肯特點點頭,表情稍微嚴肅了一些,“羅伊隊長讓我來,一是看看你的情況,二是需要簡單了解一下你被追殺的情況。這對鎮子的安全很重要。你說你從東邊來,遇到的是什么人?禿鷲堡的?還是別的什么?”
    陸青璃的心提了起來。她該怎么說?
    就在她猶豫如何措辭時,肯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她放在毯子外的手腕。
    那里,靈炬的紋路雖然不再灼熱,但依舊清晰可見。
    肯特的目光瞬間凝固了!他的臉色猛地一變,眼神中爆發出極度震驚和難以置信的光芒,甚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,手按向了腰間的槍套!
    “你…你那是…?!”他的聲音都變了調,死死盯著陸青璃的手腕。
    陸青璃心里咯噔一下,猛地將手腕縮回毯子里。
    但肯特那劇烈反應和驚恐的眼神,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    他認識這個紋路!
    他知道這是什么!
    而這個反應,絕非善意!
    剛剛獲得的微弱安全感,瞬間蕩然無存。
    新的危機,以另一種方式,驟然降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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