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得了那株變異的血龍須。
石猛和侯三對楊塵的態度,便從最初的虛偽客套,轉變成了近乎諂媚的熱情。
“楊老弟,走累了吧?來,喝口水。”
石猛殷勤地遞上水囊,黝黑的臉上堆滿了憨厚的笑容,仿佛楊塵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。
“楊兄弟,這山路崎嶇,我幫你背著藥簍吧?”
侯三更是鞍前馬后,時不時地湊上前來。
一雙賊眉鼠眼的眼睛,總是有意無意地往楊塵腰間的納袋上瞟。
那只納袋,在他們眼中,已經不是簡單的儲物工具,而是一個藏著無盡寶藏的神秘洞穴。
一個能隨手拿出五百年份血龍須這等奇珍的少年。
誰知道他身上還藏著什么驚天動地的寶貝?
他們倆就像是兩只聞到了腥味的蒼蠅,嗡嗡嗡地圍著楊塵打轉。
生怕這只自己送上門的肥羊一不留神就飛了。
“楊老弟啊,你看你這身本事,真是讓哥哥我大開眼界。”
休息時,石猛一屁股坐在楊塵旁邊,狀似無意地聊起天來。
“想必你那位師父,定然是位隱世高人吧?”
“他老人家……除了丹道,是不是還在別的方面有所涉獵?”
“比如……煉器,或者符什么的?”
侯三也在一旁幫腔,擠眉弄眼地說道:“是啊是好,小兄弟,你這運氣也是真好。”
“得了這等傳承,以后可就吃喝不愁了。”
“不像我們兄弟,整日刀口舔血,還掙不到幾個玄天幣。”
“你那是不是還有師父留給你的防身法寶啊?”
兩人一唱一和,旁敲側擊,話里話外都離不開一個‘寶’字。
楊塵心中冷笑,面上卻依舊是那副不諳世事的少年模樣。
他撓了撓頭,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:“我師父他老人家……脾氣古怪得很。”
“就教了我些采藥的皮毛,別的什么都沒給,這納袋里,也都是些不值錢的草藥。”
他越是這般說,石猛和侯三眼中的貪婪之色就愈發濃郁。
在他們看來,這小子分明就是在藏拙,在防著他們。
這更讓他們堅信,楊塵身上一定還有更大的秘密。
與這二人的急切和貪婪形成鮮明對比的,是那個背劍青年陳楠的沉默。
他變得比之前更加沉默寡,幾乎不參與任何話題。
大多數時候,他都只是一個人靜靜地走在隊伍的最后方。
或者是在休息時,找一個僻靜的角落擦拭他那柄古樸的長劍。
但他那雙銳利的眼睛,卻從未離開過楊塵。
他不像石猛和侯三那樣只盯著楊塵的納袋,他觀察得更加細致,也更加深入。
他發現,楊塵走路的姿勢看似隨意。
但每一步的距離都相差無幾,落地無聲,呼吸更是悠長得不像一個只有煉氣境的少年。
那是一種經過千錘百煉,已經融入骨髓的本能。
他發現,楊塵觀察周圍環境時,眼神看似在欣賞風景。
但眼角的余光總是在飛速掃視著那些最容易藏匿危險的角落,比如密林深處巖石陰影。
那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該有的警惕,而是一種頂尖獵人般的敏銳。
他還發現,隊伍每次休息選擇的地點,看似是石猛在決定。
但實際上,楊塵總會用一些不經意的動作,巧妙地將隊伍引向另一個方向。
而那個方向,無一例外,都是視野開闊,易守難攻,且遠離水源和獸道的絕佳宿營地。
這些發現,讓陳楠心中的疑慮越積越大。
這個少年,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天真無邪。
他那副人畜無害的外表下,隱藏的,可能是一頭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更加可怕的猛虎。
一次午后小憩,林間光影斑駁。
石猛和侯三又在唾沫橫飛地跟楊塵吹噓著黑石坊市的繁華。
試圖從他口中套出他想去坊市賣些什么。
“楊老弟,我跟你說,那黑石坊市里可是什么都有!”
“上次我就見到有人賣一柄玄階中品的飛劍,那叫一個威風!”
石猛比劃著。
“對對對,還有各種靈丹妙藥,據說還有能讓人一夜暴富的賭石場!”
侯三補充道,眼睛里閃著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