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走之后這些年,容祗城主他……開始醉心于修仙問道。”青幺緩緩開口,語氣里藏著幾分復雜。
薔美人眉頭微蹙,尋了把椅子坐下,抬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。
“起初也只是潛心修行,倒沒什么異常,只是這兩年,他似是轉了心思,開始琢磨著制藥了。”
“丹藥?”薔美人挑眉,若是煉制不得法,能不能養人還是兩說,恐怕還會死人。
青幺輕輕搖頭:“倒算不上丹藥,不過是調配些藥粉、藥水罷了。可是……”
她指尖摩挲著手中的白瓷瓶,眸色沉沉,語氣添了幾分凝重:“他曾調配過一種可強身健體、祛愈沉疴的藥水,與這瓶中之物,幾乎一模一樣。”
“一樣?”
“不錯。”青幺緩緩將瓶塞蓋好:“容祗也贈過我幾瓶。那藥水初看無色無味,入口只覺溫潤,可長期服用下來,除了耳聰目明、精力愈發充沛,還會生出一種尋常凡人沒有的感知力。”
譬如:夜里能辨清百步外的蟲鳴草動,指尖觸到器物,能隱約察覺其質地肌理的細微差別,連周遭的氣息流轉,都比旁人感知得更清晰通透,仿佛五感被悄悄拓寬,多了層常人難及的敏銳。
薔美人聽得眸色微動:“竟有這般奇效?可我也喝了些時日,只覺渾身暖和舒坦,倒沒察覺這些……”
“你喝的時日尚短,又中途停了,自然不及這般明顯。”青幺抬眸看她,語氣平靜:“容容,這藥性絕非尋常溫補藥劑可比,其中暗藏玄機——它能潛移默化地滋養經脈、淬煉筋骨,悄悄改寫普通人的體質根基,更像是……為修行鋪路的底子藥。”
薔美人抿了抿唇沒說話,有些事她并沒有與青幺說,比如蕭祈年與江晚此次去七曜山的真正原因。
江晚被薔美人的宮人傳喚入宮時,正與蕭祈年在別院的廊下對坐,聽他細說事關十二地王的消息:“已知八位地王之外,余下四位分別是巳王桑姬,出身東南瓦邦小國;酉王幾木,來自突和部;戌王林雪吟,身份不明;還有一位申王……”
他話音頓住,抬眼看向江晚,緩緩補全后半句:“申王名喚溫景隆,是溫家二房溫易的次子。”
“溫家人?”江晚神色微頓,有些意外。
他們何時攪入的這攤渾水?她蹙眉沉吟,溫易那一脈怕是不似表面那般簡單。
“那十天君呢?可有眉目?”江晚壓下心頭疑惑,轉而追問另一件要緊事。
蕭祈年緩緩搖頭,語氣沉了幾分:“十天君的消息極少,幾乎是一片空白。”
他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目前只若木、吉麗兩位,再加上你所說吉麗透露的那個叫完顏朵的小姑娘,余下七位,尚不可知。”
說是尚不可知,但是蕭祈年卻得了一些消息,他還需要時間去確認。
江晚聞,輕輕嘆了口氣,剛要再說話就見采兒急急忙忙進來道:“瑤華宮來人,請姑娘進宮一趟。”
姑姑找她?
江晚驀地起身:“姑姑不會是要生了吧?”
細算下來,姑姑是除夕那日診出的身孕,如今已八月,往后一個月內隨時發動都屬正常。
“我與你同去。”蕭祈年隨著江晚同起身,語氣篤定不容置喙。母妃她本就年齡偏大且又是頭胎,風險本就比尋常女子大些。雖說有青姑姑陪同,可問題在于她也是至今未婚配也未生育過,哪有經驗呢?他實在放心不下,唯有親自跟著,才能稍稍安心。
“好。”江晚沒有拒絕,兩人一同入了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