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繼續說。”待江晚坐下后,蕭祈年吩咐著。暗衛道“是”,繼續往下說。
據他所,那幾個人此刻正落腳在三十里外的一處破廟。
破廟里原本住著三兩個乞丐,因江非幾人住進去,立刻如作獸鳥四散離開,他們是最擅察觀色的,看來對不速之客很是畏懼。
暗衛沒有輕舉妄動,老婦人一直在馬車里沒有出現,直到破廟里的人做好吃食,她才緩緩下了車。
馬車四周終于無人,夜色茫茫下,暗衛足尖一點,身形便如枯葉般飄至車側,撩開窗簾往里面看了一眼。
車內并非完全漆黑一片,車壁上掛著一盞蒙了灰的小油燈,豆大的火光搖曳著,將車廂內的景象映得影影綽綽——幾個小小的身影人事不省的蜷縮在車廂角落,最大的不過七八歲,最小的尚在襁褓中,被一個同樣昏迷了的小姑娘緊緊抱著。
伴隨著食物的香味,破廟里傳出一陣笑罵聲,暗衛眉頭狠狠一跳,但沒有輕舉妄動。他緩緩合上簾子,動作輕得沒有一絲聲響,隨后身形再度隱沒在無邊的黑暗中。
“果然,他還是死性不改,重操舊業了。”江晚皺著眉聽完暗衛帶回的消息。
要救下那些孩子嗎?
當然要救。
只是……她也想知道江非那幾人是準備去哪里賣掉這些拐騙來的孩子。不過——
“他們應是給孩子都用了藥。”
否則不會一路上靜悄悄的一點哭鬧聲都沒有,尤其是那襁褓中的嬰孩。
“晚晚是怕他們手上沒個輕重?”蕭祈年問。
“嗯。”藥下多了,心智會出問題的。嚴重些還有可能鬧出人命,當然,在江非他們這種拍花子的眼中,死幾個或許根本無足輕重。
“那就一起抓回來——”蕭祈年前面說的話還算平靜,只最后一個字落得極重:“審。”
先前他對江非是留了手的。雖然清楚對方不是晚晚的親生父親,但多少有些羈絆,無論晚晚如何處置,他都不會反對。但如今看來,晚晚還是太心慈手軟了……這個江非,就是個禍害!
江晚皺了皺眉,也不是不行。
江非隱藏的東西比她想象得還要深。
“你放心,我自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口。”蕭祈年見江晚蹙眉,以為她是不放心。。
“我自是信你的。”江晚道。
既然決定抓了活口審問,蕭祈年準備親自去一趟,江晚則是留了下來,一是因為她身上不爽利,二是因為江非他們的路線已經偏離西南,實在沒必要叫她跟著跑一趟。
天蒙蒙亮時,蕭祈年等人就到達了暗衛口中所說的破廟。破廟建在一個荒蕪的小土坡上,周圍有參天古木,只有幾株枯瘦的雜樹歪歪扭扭地扎根在亂石堆中,離最近的村落也足有二十里距離。
至于破廟本身也實在是破得不像話,土墻大面積的坍塌,地上散落著碎磚、斷瓦和枯木,墻角遍布著蜘蛛網……就連唯一的門都只能半掩著。
蕭祈年抬了抬手,身后的暗衛分別掠向破廟的四角,將整個破廟合攏包圍。
“主子,我去。”一直跟在蕭祈年身后的何鈞安道。殺雞焉用牛刀?不過是幾個拍花子,還犯不上讓主子親自動手。
“不。”蕭祈年搖了搖頭:“吾來。”
人不能死,要留活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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