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門開著,里面舉著火把,院內通明。
丁旗站在最前面,丁敏茹和她母親丞相夫人鄒清雅站在他的兩側。
前者嚴肅,后者看戲。
時沅踏入門,丁旗怒道:“這么晚了,你還知道回來?”
她還未開口,丁敏茹就在一旁擔心道:“是啊,妹妹,都這么晚了,我說要等等你吧,你還非趕我走,說不要讓我耽誤你救男人……”
鄒清雅擺起主母的架勢:“你這才來多久,就開始跟男人勾勾搭搭了,這以后傳出去,不知道怎么說我們丞相府不會教女兒呢!”
時沅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機會,她們母女倆一人一句,把她往死里定罪。
就連讓她辯駁一句,是丁敏茹把她扔下的機會都沒有。
……
客棧里,長青去而復返。
他稟報說:“殿下,都查清楚了。”
上官容寧淡聲開口:“講。”
“方才那位女子叫時沅,是丞相府新上門認親的庶女,今日丞相府嫡女丁敏茹說帶著庶女做套新衣服,正巧撞上殿下受傷,不知存的什么心思,讓庶女下車救您,她自己讓車夫帶著她先回府了……”
“呵,什么心思?嫡庶之間,向來愛耍些小手段。”
上官容寧蹙眉,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,說道:“只是她也是個笨的,這么晚了,回去丁敏茹隨口編造些什么,她不得被打?”
“殿下的意思是?”
“她竟然知道我是太子,長青,你說她聰不聰明?”
長青忽然想起前幾日給她扔銀子時,說的“要謝就謝太子殿下……”,他立馬把嘴巴閉緊了,沒吭聲。
“備馬。”上官容寧拿起床邊長青剛拿回來的新衣服,準備換上。
一偏頭,見長青還呆呆的。
“讓你去備馬。”
“殿下要去哪兒?您受這么重的傷,兇手還沒找到,您……”
“閉嘴,讓你去就去。”
“是。”
*
丞相府。
在丁敏茹跟鄒清雅左一句右一句編造中,丁旗下令:“來人,二小姐不守規矩,深夜與男人相處,打二十板子!”
時沅被人按在木凳上,丁敏茹捏著帕子笑著與她對視。
區區一個庶女,丁敏茹哼笑,隨便幾句話,就能定你生死。
板子高高舉起,用盡了力度,在即將打下去的那一刻,府外傳來陣陣馬蹄聲。
“我看誰敢?!”
時沅抬眸,深夜騎著白馬的俊朗少年,后面跟著幾個侍衛。
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一切,長睫垂下淡淡陰翳。
而后,在眾人的驚恐中,他翻身下馬,緩步走到她面前,厲聲道:
“孤看誰敢動她?”
他伸出矜貴玉手,眸色清淡。
時沅怯怯的抬起眸子,小手似乎想要搭在他的手上,卻又在半空中頓住。
她在上官容寧不解的神色中,斂著眸從板子上,慢慢爬下來。
上官容寧差點又氣笑了。
丁旗嚇得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“臣不知太子殿下大駕光臨!臣有罪――”
這一聲似乎把所有人都喊清醒了。
太子?來人是太子殿下?
“撲通”聲一聲比一聲響。
丁敏茹一臉不可置信,他怎么來了?
上輩子她救過他之后,他一直懷疑自己別有所圖,不僅派人跟蹤她,還將她強擄回宮,她受不了才跟二皇子站隊的。
現在這么快就來丞相,難道這么早就要擄走她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