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宇剛把社區親子活動的物料清單發給供應商，就聽見茶水間傳來壓低的說話聲——是張濤的聲音，混著老吳的回應，像兩顆石子扔進水潭，濺起的水花全是扎人的話。

“你說林宇最近是不是有點太順了？”張濤的聲音帶著點酸溜溜的勁兒，“以前文案寫得稀爛，現在突然什么都會了，連劉總都夸他，我看啊，肯定是背后有人。”

老吳“嘖”了一聲：“不能吧？他剛來的時候連打印機都不會用，哪來的關系？”

“這你就不知道了，”張濤的聲音壓低了些，卻剛好能飄進路過的林宇耳朵里，“上次我看見他跟劉總在走廊說話，說不定是遠房親戚，不然怎么會突然讓他主導項目？”

林宇捏著手里的水杯，指節微微泛白。他倒是想有“親戚關系”當靠山，可實際上，他能走到現在，全靠手腕上那只不再發光的手環，還有熬到凌晨的無數個夜晚。他沒進去戳穿張濤，只是悄悄轉身回了工位——跟這種人爭辯，反而像在默認謠。

沒過兩天，謠就像蒲公英的種子，在部門里飄得到處都是。上午林宇幫小周改文案時，她猶豫了半天，還是小聲問：“宇哥，他們說你跟劉總有關系，是真的嗎？”林宇剛想解釋，就看見張濤在不遠處假裝整理文件，耳朵卻豎得老高，活像只等著抓老鼠的貓。

林宇突然笑了：“要是真有關系，我還會跟你一起改文案到現在？早去辦公室吹空調了。”小周愣了愣，也跟著笑了：“也是哦，宇哥你每次都幫我改到下班。”這話剛好被路過的麗麗聽見，她插了句嘴：“我覺得也是，上次林宇幫我看活動流程，熬到晚上八點，要是靠關系，哪用這么拼？”

張濤見沒人信他的話，又換了個花樣。中午吃飯時，他故意在食堂大聲說：“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運氣好，不像我們，全靠自己一步步熬，有些人啊，剛畢業沒兩年就能當項目負責人，背后沒人誰信？”

周圍幾個不明真相的老員工紛紛點頭，林宇端著餐盤，剛好坐在他們隔壁桌。趙倩碰了碰他的胳膊，小聲說：“要不要我幫你說兩句？”林宇搖搖頭，夾了一筷子青菜：“不用，等親子活動做完，他們自然就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