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景桓今年二十二歲,個子不算矮,大概一米七五,肩背卻總有點含著,像是還沒從考公失利的低氣壓里完全舒展開。他不愛穿花哨衣服,常穿件淺灰色連帽衛衣,袖口洗得有點發白,胸前印的大學社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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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褪成了淡影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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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他當年念護理專業時,“四朵金花”
一起印的,現在只剩他還偶爾穿。
他待在超市里時,多半蹲在收銀臺后面,手機屏幕亮著招聘軟件,指尖劃過
“護理崗”
三個字時,總會下意識放慢速度。屏幕光映在他臉上,能看見他眼尾有點淡紋,是這一年多熬夜刷題熬出來的。偶爾有小區阿姨來買東西,笑著拍他肩膀:“景桓啊,又幫你爸媽干活吶?”
他會立刻把手機按滅,站起身應一聲
“阿姨好”,聲音有點輕,帶著點沒完全褪去的學生氣,手腕上還沾著點小姨診所的消毒水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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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剛去幫著整理了病歷。
幫爸爸補貨架時,他動作很熟稔。伸手夠最上層的泡面箱,胳膊抬起來,能看見衛衣袖子里露出的小臂,因為偶爾搬貨、幫小姨抬藥箱,練出了點薄勁,卻不算結實。整理到牛奶區時,他會想起昨天在招聘軟件上看見的蘇州醫院崗位,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牛奶盒的邊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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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崗位月薪六千,管住宿,沒寫
“優先女性”,他到現在還沒敢跟爸媽提第二次。
陳桂蘭織的深藍色毛衣,上周剛織好,硬拉著他試穿。毛衣領口有點緊,他縮著脖子笑:“媽,有點勒。”
陳桂蘭卻拍著他的肩說:“等冬天就松了,你穿剛好。”
他低頭看著毛衣上整齊的針腳,忽然想起小時候幫媽媽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