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刀子、小匕首,去掌嘴二十!”
隨著蒹葭一聲暴喝,滿屋鴉雀無聲,沒人敢求情,連王熙鳳都不敢,因為蒹葭句句都問責到點子上。
小刀子、小匕首興奮地兩眼竄火苗,她們早看這個老太婆不順眼了,敢在大姑娘面前拿大?找死呢!
二人撲上去,小刀子按住周嬤嬤,小匕首甩開胳膊開始打,耳光聲在屋里回響。
周嬤嬤被壓跪在地上,恨得心中冒火,卻也不敢反抗,她怕自己破壞了老太太的計劃,心狠手辣的老太太一旦生氣,能讓她無聲無息的消失。
里屋的賈母聽得真切,躺在軟枕上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蒹葭這是要把事情鬧大!
她想出聲攔著,可又怕一開口就露了餡,只能攥緊錦被,指甲都快嵌進布料里。
過了一會,小刀子過來回稟:“姑娘,打完二十個了。”
蒹葭掃過臉頰紅腫的周嬤嬤,冷哼一聲“還不滾回去侍候老太太,難不成等人請你去嗎?”
周嬤嬤恨恨地起身,踉蹌地走進里屋:林蒹葭你給我等著,我記住你了!”
蒹葭也沒理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奴才,轉身走到桌邊,拿起那碗溫了又溫的藥,湊近鼻尖聞了聞,眉頭瞬間皺緊。
王熙鳳已經懵了,看著蒹葭皺眉渾身一哆嗦,她甚至都害怕那倆丫頭能撲上來打她一頓,嗚嗚嗚,這也太兇殘啦!
蒹葭看都沒看她,語氣里滿是懷疑:“第三,這藥是怎么回事?我雖不懂醫理,卻也聞得出,這里面的參味淡得幾乎沒有,倒混著些涼性的草藥――老太太本就‘心口疼’,喝這藥是想緩解,還是想耽誤病情?是誰找的大夫?是誰煎的藥?難不成是有人故意想讓老太太好不了?”
這話一出,滿屋子徹底靜了。王熙鳳的臉“唰”地白了,連嘴唇都開始發抖――這藥是周嬤嬤讓人煎的,哪有什么大夫?
不過是隨便抓了些草藥糊弄事,蒹葭這話,分明是在戳穿假病的事!
她想辯解,可看著蒹葭眼底的兇光,又把話咽了回去,手死死攥著帕子,手心全是汗。
三春站在一旁,探春攥著迎春的手,眼底藏著點解氣。
這些話,她們早就想問,可沒膽子說,如今蒹葭替她們說了出來,看著王熙鳳和下人們慌得不成樣子,心里竟松了口氣。
滿屋子靜得能聽見炭盆里火星爆開的聲響,誰也不敢接話。蒹葭手里捏著藥碗,目光掃過里屋的門簾,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勁。
“今日我把話撂在這兒,要么,就讓大太太、二太太過來輪流伺候老太太,讓這些奴才好好干活,找個正經大夫來開藥!要么,我就拿著這碗藥,去大理寺問問,到底是誰敢這么糊弄病重的長輩!”
里屋的賈母再也躺不住了,她知道,蒹葭說到做到,真要拿著藥去大理寺,事情就徹底瞞不住了。
她趕緊咳嗽兩聲,聲音故意放得虛弱:“罷了……罷了……鳳丫頭也是忙忘了,大太太二太太……許是沒聽見信。你們也別為難丫頭們了……扶我起來,我想喝口溫水。”
周嬤嬤頂著豬頭臉上前,掀開簾子扶賈母,誰都看得出來,老太太這是服軟了。
王熙鳳松了口氣,趕緊湊上前:“老祖宗,您放心,往后我天天來伺候您,這藥我馬上讓人找正經大夫重開!”
蒹葭看著這一幕,嘴角勾了勾,把藥碗放在桌上:“既然老太太發話了,我就不多管了。但要是再讓我看見妹妹們受委屈,可就不是今日這么簡單了。”
說完,她護著三春,轉身往外走,留下一屋子瑟瑟發抖的主子奴才……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