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小昭突然“噗嗤”一聲笑出來,銀發隨著肩膀的抖動輕輕搖晃。
她舉起手機,眉眼帶笑,朝郁夕招招手:“郁夕快來看這個,這個視頻好好笑!”
郁夕走近前低頭看去,手機屏幕里,一只圓滾滾的柯基正瘋狂追著自己的尾巴打轉,最后暈頭轉向地撞進了狗窩里。
“哈哈哈——”她把下巴擱在牧小昭肩頭,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,“好可愛,像小昭一樣可愛呢。”
“才不像!”
牧小昭鼓起臉頰,佯裝生氣地捶郁夕
郁夕抓住她的小手,依然是笑:“對對,我家小昭比它可愛一萬倍。”
“你又欺負我!不許拿我和小狗做比較!”
“但小昭真的很像嘛~”
牧小昭耳尖泛紅,手肘輕輕往后頂她,頂得郁夕癢癢的。
忽然,郁夕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牧小昭的裙擺上,那里有一根細小的線頭正輕輕晃動。
"小昭,別動。"郁夕用指尖輕輕捏住那根線頭,"這里有根線,我幫你剪掉。"
牧小昭低頭看了看,銀發從肩頭滑落。
"啊,真的呢。"
“別動哦,很快就好。”
郁夕輕聲說著,從抽屜里取出剪刀,小心翼翼地回到牧小昭身邊。
牧小昭乖乖坐著,銀發垂落在肩頭,歪著腦袋看她的動作。
“郁夕好細心啊,我自己都沒發現。”
“因為你的事我都很在意。”
郁夕唇角微揚,手指輕輕撫過裙擺,確認線頭的位置,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易碎品。
咔嚓——
細微的聲響后,線頭被剪掉了。
“好啦。”
郁夕順手撫平裙子的褶皺,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牧小昭的膝蓋,溫熱的觸感讓她微微怔住。
是暖的。
明明不該有溫度的,可指尖傳來的卻是真實的、屬于活人的溫熱。
郁夕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,低頭看去。
左手已經被一片殷紅沾滿,鮮紅的液體染透了她潔白的長裙。
持著剪刀的右手上,血珠正一滴一滴沿著刀口滑落,像細細的赤色雨滴。
疼痛后知后覺。
郁夕猛然抬起頭,溫馨可愛的粉色房間已然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,是空曠、冷清、凌亂的高級公寓。
衣服和日用品隨意丟棄在屋內,唯有那些與牧小昭相關的遺物被小心地羅列在桌面上,一字排開。
一片狼藉中,只有她一個人坐在起居室的中央,手中的剪刀在無意識地傷害著自己的身體。
可疼痛早已麻木了——那些血對她來說算不了什么。
“小昭……?”
她顫巍巍地喚著,目光四下搜尋,像是想在黑暗中抓住唯一的亮光。
卻一無所獲。
小昭已經不在了。
是啊,這種事……早就該知道了啊。
郁夕顧不上手臂的傷口,抱著雙膝,小聲嗚咽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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