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這條路,她認得。
上一次的回憶情境里,就是在這條走廊的盡頭,她看到了那扇緊閉的門,和門-->>后被大雪覆蓋的"記憶"。
她還記得那令人窒息的一幕。
女人的尸體懸掛在門后,小郁夕呆呆望著她,積雪在掌心中慢慢融化。
但這一次,一切都變了。
沒有雪,只有昏沉的陰影,和遠處隱約傳來的、壓抑的說話聲。
牧小昭聽不清說的是什么,只能隱約感覺到那是一個男人在歇斯底里地吼叫著。
小郁夕卻毫無遲疑,她赤著腳,一路小跑著穿過幽暗的樓道,最終停在了那扇門前。
她踮起腳,伸手推門。
門縫里漏出一線刺眼的光,牧小昭的心跳陡然加快。
小女孩天真地笑著,捧起手中裝了小藍花的鐵盒。
"媽,花開了!你看——"
話音戛然而止。
屋內一片狼藉。
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門口,正粗暴地揪著女人的衣領,將她抵在墻上。
女人凌亂的黑長發垂落,遮住了半張蒼白的臉。
她眼神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靈魂,消瘦的身體搖搖欲墜,嘴角滲著血絲,手臂上布滿青紫的淤痕。
牧小昭一下就認出了那張臉。
面容清冷,微挑的眼角和郁夕有幾分相似——分明就是郁子瀟。
而那個男人,不用多說,是年輕時的夏正衡。
“混賬!誰讓你離開這里的!我不是說過你不準見任何人嗎?”
地上散落著玻璃碎片,夏正衡名貴的皮鞋踩踏在上面,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。
此時此刻,他蹙著凌厲的眉,怒目圓睜,氣得仿佛要將自己的妻子生吞活剝了一般。
“瘋子!賤貨!你這個瘋女人凈會給我添亂!我出錢把你養在這里,你卻想毀掉我的人生!
“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把你這瘋子娶回家!多讀幾本書裝什么清高?就你家那背景,嫁入夏家是你高攀!如果不是我,你根本沒資格住進這里!”
夏正衡的怒吼聲一浪高過一浪,女人嗚咽著,捂住自己傷痕累累的臉,連連搖頭。
可還不等她喘口氣,夏正衡再次揚起手,在她臉上落下重重的印記。
啪!
夏正衡松開手,郁子瀟尖叫了一聲,顫抖著癱軟下去,玻璃碎片在她膝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。
“你老實交代,你剛才想說出去——你想把實驗室那些事都說出去是吧?”
“不……”
“還想騙我?我對你那么好,你卻鐵了心要背叛我!毀掉整個夏家是基業!郁子瀟,你個狼心狗肺的女人!”
“別……別打了……”
他的怒罵聲越來越激烈,拳頭如雨點般落下,女人掙扎著閃避,躲到了向下的樓梯口。
夏正衡立馬緊追上去,還想揪住她繼續泄憤——忽然,女人忽然腳下一空,整個人向后倒去。
咚。
下一瞬,那個女人腦袋重重磕在樓梯上,整個人向下翻滾而去,身體壓過滿地的玻璃碴子。
“喂!”
夏正衡意識到有些不妙。
他臉色變了變,急忙往下跑想去扶住她。
當他看到盡頭那個血乎乎的身軀時,再俯身試探,女人的呼吸已經非常微弱。
他臉色瞬間慘白。
身后傳來一絲異響,夏正衡驚恐地回過頭,終于注意到門口的亮光,和那個小小的身影。
小郁夕僵在原地,鐵盒"啪嗒"一聲掉在地上。
那朵藍色的小野花從盒中滾出,孤零零地躺在碎片中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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