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素衣走進靈堂時,夏正衡正背對著她,站在亡妻的牌位前。
他眉眼冷峻如刀,一不發,好似一尊石像。
夏素衣壓下心頭的不悅,等到男人緩緩直起身才輕聲開口。
“爸。”
夏正衡沒有回頭,只是抬手示意她說話。
“和宋家合作的那款產品,本來是由星匯娛樂的當紅藝人代,現在藝人塌房,產品滯銷……”
她垂下眼睫,語氣里恰到好處地帶上一絲憂慮。
夏正衡走到投影屏前,調出經營數據掃了一眼,嗓音低沉:“宋家最近鬧得滿城風雨,銷量下滑也正常。”
夏素衣眸光微閃,趁機道:“其實關于宋家的事,我也略知一二……尤其是慈善會被檢舉的事……”
她話未說完,夏正衡突然抬頭,目光銳利地直刺而來。
“你想說是郁夕做的?”
夏素衣全身定住,如同精致的面具被驟然敲出一道裂痕。
“原、原來您已經知道了?”
她聲音都微微發顫。
男人鼻腔里溢出一聲輕蔑的冷哼:“我當然知道。不僅如此,我還知道真正在背后搞鬼的是你。濫用我給的權利,攪亂家族事務。”
心頭猛地竄起一股怨怒,但夏素衣深知父親的脾氣,暴烈如雷,最煩旁人頂撞。
她迅速調整表情,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和委屈:“父親,您在說什么?我從未插手過這些事,是誰在您面前亂傳話……”
“需要誰傳話嗎?”夏正衡轉身在沙發上坐下,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她,“那天你帶郁夕去私人會議室時,我就在外面。”
這話一出,夏素衣的臉色瞬間煞白。
她明明算計好了一切——語滴水不漏,檢查過郁夕身上沒有監聽設備,連門外的保安都是她的心腹。
可她萬萬沒想到,夏正衡本人竟會親自到場!
或許,這正是那些保安不敢向她匯報的原因。
畢竟,在夏家,家主的權力,永遠凌駕于任何人之上。
“你和你媽一樣狡猾。”夏正衡盯著她,眼底盡是冷意,“我早就看出來了。”
夏素衣面容開始扭曲,她握緊拳頭,精心修剪的指甲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紅痕。
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,試圖繼續辯解:"父親,您誤會了......"
她的話被夏正衡抬手打斷。
"誤會?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盤,"夏正衡的聲音像刀子一樣鋒利,"先挑撥郁夕和合作商的關系,再借機在董事會上打壓她。這一手借刀sharen,倒是學得不錯。
“郁夕可是你的妹妹,你卻對她歹毒成這樣。夏素衣,我對你很失望。”
夏素衣的后背已經滲出冷汗,絲綢襯衫貼在皮膚上,冰涼一片。她下意識地后退半步,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。
而那個男人沒有再理會她,一聲軸承轉動,木門關合,把夏素衣一人留在屋中。
……
考場的鈴聲尖銳地劃破空氣,最讓人頭疼的高數考試終于結束。
牧小昭幾乎是跳著走出教室的,陽光照在她銀白的辮子上,烙下一圈毛茸茸的光暈。
"小昭!小昭!"孟芊兒從后面追上來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"最后那道題你做了嗎?我完全沒思路!"
教學樓前的廣場上擠滿了剛考完的學生,嘈雜的交談聲、歡呼聲和抱怨聲混成一片。
牧小昭被孟芊兒拉到一棵榕樹下。
"做了哦,用泰勒展開式求導。"
牧小昭眨眨眼,從背包里掏出水壺喝了一口。
"什么?居然是用那個!"
孟芊兒瞪大眼睛,一副不敢想象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