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時,郝興國就站在不遠處的高地上,冷眼看著下面的騷動。
聽著那刺耳的抗議聲,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只有眼底的寒意越來越重。
當那個帶頭喊話的鬼子軍官,激動地揮舞手臂。
試圖講更多‘道理’時。
郝興國動了。
鏗的一聲,他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刀。
雪亮刀光劃出一道刺目的弧線。
沒有任何廢話。
手起,刀落!
噗嗤!
一顆碩大的頭顱帶著噴濺的血泉飛起。
那嚷嚷著國際法的聲音,戛然而止。
無頭尸體晃了晃,重重栽倒在地,揚起一片塵土。
郝興國提著滴血的軍刀。
刀尖,指向那群瞬間嚇傻、面無人色的鬼子俘虜。
聲音不大,卻像驚雷一樣滾過整個戰場。
清晰的砸進每一個人耳朵里。
“國際法?保護你們?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這些曾在金陵城,制造出無盡血案的劊子手。
聲音帶著火山爆發的憤怒與悲愴。
“那誰來保護我金陵城里,那三十萬被你們像豬狗一樣屠殺的華夏同胞?!”
“誰又來保護他們?!啊?!”
“今天,老子就是不要這前程。”
“哪怕明天被押上軍事法庭。”
“也要用你們的狗頭,祭奠我同胞在天之靈!!”
屠殺開始了!
或者說,是審判和復仇。
機槍噴吐出火舌。
手起刀落的劈砍聲,不絕于耳。
慘叫聲、求饒聲、咒罵聲混成一片。
最終又歸于沉寂。
那一天,五千多名手上沾滿金陵百姓鮮血的鬼子,被就地處決。
鮮血浸透了那片土地。
濃重的血腥味幾天幾夜都沒有散去。
這場面,成了幸存那兩千頭鬼子的夢魘。
很多年后,當他們得以返回那個島國。
每當夜深人靜時。
回憶起那個血色黃昏。
回憶起如殺神般屹立,手提滴血軍刀的華夏將軍。
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渾身發抖,冷汗涔涔。
經此一役。
郝興國,這個名字。
成為腳盆國高層作戰手冊上,必須重點標注的存在。
也成了無數侵華士兵內心深處。
最恐懼、最不愿面對的華夏將軍。
遺像上,郝興國那雙如刀的目光。
依舊穿透時光,冷冷地注視著前方。
仿佛還在守護這片他為之血戰一生的土地。
……
另一邊,軍事基地。
當老太太的目光一接觸到照片時,整個人猛地一震。
剛才那份惶恐、局促的表情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她死死的盯著照片。
渾濁的眼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迅速蓄滿了淚水。
嘴唇劇烈地顫抖著。
那布滿老繭和裂口的手指。
極其輕柔、小心翼翼撫摸著相框玻璃。
仿佛怕驚擾了照片中的人。
淚水終于決堤,順著她深刻的臉頰皺紋滑落。
一聲壓抑了數十年。
帶著血淚的呼喚,從她喉嚨里哽咽而出。
“爸……兒……接你回家來了……”
這一聲,讓指揮中心里原本心存疑慮的軍官,瞬間動容。
葉驍靜靜看著她。
等她情緒稍微平復,才開口問道:“你真是郝將軍的女兒,郝君?”
老太太,郝君。
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淚,看向葉驍。
盡管眼眶通紅,但眼神已經恢復了那種清亮與鎮定。
“是,我是郝君……家父,郝興國,字衛國。”
她聲音還帶著哭過的沙啞,但吐字清晰,語得體。
甚至帶著一種舊式書香門第的端莊。
完全沒有眾人預想中的鄉下口音。
“葉將軍,謝謝……謝謝您,和國家,還記得我父親。”
“家母生前,常提起您的事,說您是真正的豪杰。”
“她老人家若在天有靈,看到今日,也定感欣慰。”
她頓了頓,看著葉驍,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絲關切。
“葉老將軍,身體可還安好?”
這番話,更是讓周圍軍官們面面相覷。
這談吐,這應對。
絕非一個普通農村老太太能偽裝出來的。
葉驍眼中最后一絲疑慮也消散了。
他點了點頭:“有勞掛心。”
沉吟片刻后,他決定直相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