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章1935年末
    1935年12月31日的昆明,寒意漸濃。李宇軒坐在辦公室里,窗外是淅淅瀝瀝的冬雨。親信輕手輕腳地走進來,將兩份電報放在紅木辦公桌上。
    “主席,金陵和陜北都來了電報。”
    李宇軒先拆開金陵的電報,上面是委員長熟悉的語氣:
    “景行吾弟:赤匪竄抵陜北,元氣大傷,正宜乘勝追擊,永絕后患。望即整飭所部,開春后北上會剿。民族復興,在此一舉。”
    他面無表情地放下,又拆開另一封。這封電報用的是一張略顯粗糙的紙張:致景行先生吾兄臺鑒:
    憶昔星城一師執經問難之日,先生春風化雨,啟我蒙昧、正我文風,于修身治學、立世救國多有教誨。猶記先生講授經史時,每論及“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”,聲情激越,令我輩熱血沸騰。燈下批改課業,字字珠璣,既嚴責疏漏,更勉以“經世致用”之學。彼時受教之恩,弟銘感五內,未嘗一日或忘。
    后共事黃浦軍校,先生擘畫軍事教育,我則奔走農運宣講,雖所司各異,然同為踐行革命理想、培育救國英才而戮力,朝夕切磋,意氣相投。先生嚴謹之治校風范、深沉之報國情懷,更讓弟深知“救華夏”非空談,需以實干奠基、以鐵血擔當。昔日師生,今朝同志,那段同舟共濟之時光,至今思之,仍感懷不已。
    今華夏沉疴日重,日寇鐵蹄踏破東北、蠶食華北,《何梅協定》之屈辱未散,山河破碎,生靈涂炭,亡國滅種之禍已迫在眉睫。弟率赤軍萬里長征,歷雪山草地之險、經槍林彈雨之苦,非為割據一方,實乃為北上抗日、救亡圖存。此心此志,如先生昔日所教“正大光明”,昭如日月,可鑒天地。
    先生今侍中樞,深得信任,且素懷忠貞之志、經世之才,當明“民族大義重于一切”之理。昔日黨派之見、政見之分,在亡國危機面前,皆為細枝末節。唯有停止內戰、團結御侮,方是華夏存續之正道。弟愿拋卻前嫌,率赤軍與國民zhengfu軍隊并肩作戰,共組抗日聯軍,同赴國難,以報家國養育之恩,以踐先生昔日教誨。
    望先生以蒼生為念、以社稷為重,力諫當道,促成國共攜手。若能化干戈為玉帛,聚散沙為磐石,共驅外侮、還我河山,則國家幸甚,民族幸甚,先生之功,亦將永載史冊。
    昔年受教于一師,受益終身。今盼共赴國難,再續師生同志之誼。翹首以盼先生明斷,靜待佳音。
    敬頌康泰!
    弟泳之謹啟
    1935年12月31日
    李宇軒把泳之的信反復看了三遍,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叩擊他的心扉。最終,他緩緩將信投入火爐,看著火舌吞噬那些力透紙背的字跡。
    “主席,怎么了?”親信注意到他神色不對。
    “沒什么。”李宇軒望向北方,目光似乎要穿透重重山巒,
    第137章1935年末
    同一時-->>刻,在陜北瓦窯堡的一孔窯洞里,泳之正伏案疾書。油燈的光暈映照著他清瘦的面容。
    “泳之,還不休息?”師爺掀開門簾走進來,帶來一身寒氣。
    “給李老的信已經發出了。”泳之放下筆,“我在想,他會不會理解我們的誠意。”
    師爺在炕沿坐下:“李宇軒這個人,雖然跟著委員長,但民族大義還是分得清的。今年長征過西南時,他的部隊就對我們網開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