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日子,他們常在咖啡館偶遇。隆美爾話不多,但每次聊起軍事話題就變得格外健談。他會指著報紙上的軍事演習報道,分析雙方的戰術得失,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關鍵;有時還會在紙上畫草圖,演示如何用少量兵力牽制敵軍主力,思路清晰得讓李宇軒暗暗咋舌。
“我靠!這貨誰呀?有點軍事才能呀。”李宇軒越來越佩服他,甚至覺得這家伙的戰術天賦比蔣瑞元還高。
“你知道嗎?李。”一天,隆美爾喝完最后一口熱可可,忽然說,“我的夢想是成為一位工程師,設計出最堅固的堡壘。”
李宇軒愣住了:“啊?我還以為你夢想當一位將軍呢,畢竟有這么高的軍事天賦。”
隆美爾笑了笑,眼里閃過一絲無奈:“家里希望我從軍,說軍人才能光宗耀祖。其實我更喜歡圖紙和公式,那些比槍炮安靜多了。”他頓了頓,又道,“不過我也打算明年去從軍,畢竟這是我的責任。”
李宇軒看著他,忽然想起了自已。何嘗不是被時代推著往前走?原本只想在民國混口飯吃,卻一步步走到了德國軍校,將來還要卷入革命與戰爭的漩渦。
他們從戰術聊到武器,從德國陸軍聊到中國新軍,甚至還爭論起騎兵在未來戰爭中的作用。隆美爾認為騎兵會被裝甲車取代,李宇軒卻覺得在復雜地形里,騎兵的機動性依舊不可替代——這是他結合后世知識得出的結論,聽得隆美爾頻頻點頭。
“你對未來戰爭的看法很獨特。”隆美爾認真地說,“比我們軍校的教授還敢想。”
“只是瞎猜而已。”李宇軒含糊道,總不能說這些是幾十年后的戰爭證明的。
直到傍晚,咖啡館快要打烊,隆美爾才收拾好東西站起來:“李,再見了。明天我要去參加野外演習,可能很久不能來這兒了。希望我還能見到你。”
“我也一樣,隆美爾。”李宇軒跟他握了握手,“祝你演習順利。”
“今年又交到了一位有趣的朋友。”他收拾好書本,走出咖啡館,雪花落在臉上,冰涼刺骨,“可惜呀,是德國人。”
未來的戰場上,他們會不會成為敵人?這個念頭閃過,李宇軒趕緊搖了搖頭。至少現在,他們只是兩個對軍事充記熱情的年輕人,在異國的冬日里,分享著彼此的夢想與困惑。
回到宿舍,他在日記本上寫下:“1909年冬,識隆美爾于柏林。其人戰術天賦異稟,然性喜工程,殊為有趣。不知他日相逢,會是何光景?”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