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屬院另一邊。
院門被敲響,陳致遠拉開院門,看到朱珊,眉頭皺了皺。
“朱珊同志,你怎么又來了?上次我就跟你說得很明白了,我不會幫你追周牧野的。”
說完,他就要關門。
朱珊眼疾手快地抵住院門,“陳大哥,我真的不是為這個來的。”
她眼圈紅紅,“我向你保證,我對周牧野已經沒有想法了,我只是,想找個熟悉的人說說話。”
“陳大哥,你也瞧不起我嗎。”
“我只是喜歡上一個人而已,就因為這件事,你們大家都要孤立我,看不起我嗎?”
“你”
朱珊的模樣實在可憐,陳致遠心軟了,抵住門的手松開。
“別在門口哭哭啼啼的,先進來吧。”
“我就知道陳大哥不是那種人。”
朱珊喜極而泣,挎著籃子跟著陳致遠走進院中。
“陳大哥,我就是心里苦,想找人說說話,可現在他們都不理我,看到我跟洪水猛獸一樣,一個勁兒地孤立我。”
她從籃子中拿出酒菜放在院中的木桌上,低垂著頭,聲音嘶啞。
“看在是半個老鄉的份上,你今天陪我喝一杯吧。”
“我只是想爭取一下喜歡的人,我也為我做錯的事付出代價了,為什么他們還不放過我。”
“陳大哥,曾經的我只是喜歡周牧野而已,我只想用輿論趕走蘇念,并沒有想傷害她。”
“而我”
朱珊慘然一笑,倒了杯酒一口悶下后,淚眼婆娑地望向陳致遠,捂著小腹。
“陳大哥,我這輩子都不能當母親了,聯歡會那次,我被關在保衛科凍壞了身子,醫生說,這輩子都沒機會生孩子了。”
“我已經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了,為什么他們還要孤立排斥我?”
朱珊揪著胸口衣衫,一口接一口喝著酒。
“陳大哥,我心里痛,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嗎?我只是想爭取一下愛人而已。”
陳致遠的心被刺了一下。
這樣的感覺他當然懂。
當初他就是因為喜歡蘇念,一念之差下差點搭上自己的下半生。
陳致遠摸了摸腿,端起酒杯和朱珊碰了一下。
辛辣的酒液入喉。
那些被刻意壓下的記憶噴涌而出。
他聽著朱珊的低聲哭訴,腦海中回憶起這半年的生活。
當初得知周牧野是福寶的親生父親后,他終日沉浸在失去蘇念的恐懼中。
于是,他聽了朱珊的話,懷揣著私心去抓陳耀祖,本想解決陳耀祖的同時,用苦肉計將蘇念留在身邊。
可沒想到陳耀祖沒有中藥,最后他們一起摔進水渠。
陳耀祖死了,他也立了功,可代價就是他差點癱瘓,以及徹底出局。
蘇念說他私心重,斷了他的念想。
周牧野說他不顧兄弟情,和他漸行漸遠。
楊國平私下找他,說他貪功冒進,需要再磨煉磨煉。
可歸根結底,他不過是想留下一個人而已。
他喜歡蘇念,是真的喜歡。
他剛做好思想準備,不介意蘇念生過孩子,不介意蘇念有過一段婚姻,想和蘇念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