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先找塊草席子-->>把那兩個孩子蓋上吧,天太熱了,這兩天盡早處理了,可別拖時間長了!”
我看著那兩具孩子尸體,有些慘不忍睹,對她倆說著。
“好好,俺這就去弄!”
江雪琴快步離開,奔著屋子走去,估計是拿草席子去了。
老李太太晃晃悠悠走到尸體前,仔細端詳著她兩個最疼愛的孫子,渾濁的眼淚止不住從眼里流出來,順著滿臉抽抽巴巴的褶子往下淌,她顧不上擦,就那么直挺挺的站著看孫子。
白發人送黑發人,這場面確實讓人揪心。
楊大壯趕緊獻殷勤,緊跟著江雪琴進屋去了,不一會兒抱著一大塊兒破舊的蘆葦席子出來了,和江雪琴一起把那兩具尸體遮蓋的嚴嚴實實。
老李太太似乎還沒看夠,可也不忍心讓兩個孫子被太陽曬著,就那么愣愣的杵在原地。
“大姨、雪琴,孩子死了不能復生,還請節哀吧!接下來的事兒我一手操辦就行了,你們盡管放心,我一會兒就去鎮上訂最好的棺材,請最好的喇叭匠,肯定讓兩個孩子風風光光的走,多燒點金山銀山,到了那頭不愁吃穿,不缺錢花。”
楊大壯一手扶著老李太太,一手攙著江雪琴,招呼我進屋待會兒。
“小白師傅,俺想起來了,十來年以前吧,這村子里老王家,死了一男一女兩口子,那女的就死在水庫里,也就是轉過年吧,俺公公和俺當家的漢子也出事兒了。”
江雪琴肥墩墩的大屁股剛挨著炕沿,突然又抖動著站起來,沖我說道。
“對,雪琴這么一說俺也想起來了,確實有這事兒。聽說那兩口子是為了那女的娘家事兒吵吵起來了,好像是那女的娘家弟要結婚,跟他們兩口子借錢,男的不愿意借,女的偷偷把家里存款折拿跑了送回娘家,后來被男的知道了……”
“當時俺記得是秋天,也就是八月十五前后吧,正趕上收秋扒苞米哩。那倆口子也擱地里扒苞米,他們家的地就是水庫邊上那塊梯田格子。那男的不知道擁呼啥回了趟家,發現存款折不見了,回到地里問那女的,得知存款折被她送回了娘家,一怒之下把那女的按在苞米鋪子上,薅著她頭發狠狠削了一頓,打完也不哄那女的,直接扔下她就走了。”
“那女的脾氣也倔,一氣之下可能是覺得活著沒啥意思了,輕了生。她跑到水庫邊,趟著秋天哇涼哇涼的水,一直往里走,直到淹沒在水庫深處,尋了短見。等那男的消了氣回來,找遍了苞米地也沒能找到那女的,還以為那女的回家了,結果回了家也沒找到,村里也找遍了,她娘家也去了,把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,還是沒找到,問誰也沒看見。那男的慌了神,在家左等右等也沒等到自己老婆,卻等來了她投水自盡的噩耗。”
“這還是管水庫的發現的,他們開著皮艇巡邏,防止有人偷魚,結果偷魚的沒逮著,卻逮著個死尸。那男的腸子都悔青了,去水庫里把他老婆尸體收斂了。因為是橫死的,不讓進祖墳,他干脆把尸體就埋在那天他倆打架爭吵的苞米地里。然后趁著沒人,自己吞了十幾包耗子藥,自殺在他老婆墳前,算是下去陪她了吧!”
聽了她們講的這個事兒,我心里酸酸的,還有點堵得慌,也不知道是觸碰了我哪根敏感神經。
唉,這世間的事兒,總有那么些意難平,讓人唏噓!
不過這件事兒,跟老李家死人,會不會有聯系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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