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男性實驗人員用電子鑰匙解開了他固定在地面的鐐銬,換上了更沉重的,連接著拘束帶的特制手銬與腳銬。
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
厲刑劫順從地邁步,被全副武裝的實驗人員挾持著,走向更深處的特殊實驗室。
就在經過一個轉角,前方監控被墻壁遮擋的瞬間,厲刑劫被銬住的雙手極其輕微地一動。
——這個動作微小到近乎幻覺,連緊貼著他的實驗人員都未曾察覺。
而一張折疊得極小的,邊緣有些毛糙的紙條,仿佛憑空出現在他指尖。
下一秒,厲刑劫腳步微微一頓,像是被腳鐐絆了一下,身體自然地向左側那名實驗人員傾斜。
就在兩人衣角幾乎相擦的剎那,厲刑劫手腕一翻,那張紙條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,精準地滑入了對方白大褂側面的口袋。
“你干什么?!”
那名實驗人員反應極快,猛地后退一步,厲聲喝道,同時另一只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上。
走廊里的氣氛瞬間繃緊,對方已經抬起了槍口。
但厲刑劫緩緩抬起頭,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,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平靜地看向對方,聲音低沉而清晰,帶著一種屬于這個年齡的些許無措。
“是是上一個負責我實驗的艾麗莎姐姐,讓我轉交給你的,她說你看完就明白了,我不是有意要這樣的。”
“艾麗莎”這個名字被念出的瞬間,那名實驗人員的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,按在槍上的手指也松了半分。
他飛快地瞥了一眼自己剛才似乎被觸碰過的口袋,又迅速掃視周圍。
——沒有監控直接對準這個角落。
這一刻,這個男人臉上閃過一絲被驟然勾起的,壓抑已久的渴望。
他追求艾麗莎很久了,但自從兩人的實驗項目被分開調度,見面機會寥寥無幾,關系也若即若離。
這張紙條
厲刑劫安靜地站著,仿佛只是一件等待被處理的物品。
但他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那名實驗人員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上。
他賭對了。
這些年,他像最耐心的獵手,觀察著每一個接觸到的“大人”。
他們的習慣、他們的關系網、他們私下里流露出的弱點。
這位實驗人員對艾麗莎的執著,他觀察過不止一次。
而他花費無數個疼痛難眠的夜晚,用撿來的廢棄筆芯,在偷偷藏起的紙片上反復臨摹實驗記錄上那些不同的字跡,特別是幾位女性研究員的——包括艾麗莎那略顯圓潤的簽名,終于派上了用場。
那張紙條上的內容,是他精心構思的。
以艾麗莎的口吻,含蓄地提及想念,并暗示可以借由今天的實驗交接流程,在某個監控死角“短暫地見一面”。
男性實驗人員的喉結滾動了一下。
他猛地伸手進口袋,指尖觸碰到那張微涼的紙條,迅速將其捏在掌心。
隨后,他臉上重新堆起嚴厲和公事公辦的神情,但眼神深處的那一絲慌亂,卻沒能完全逃過厲刑劫的眼睛。
“胡說什么!什么紙條!我沒看見也沒聽見,你最好給我老實點,不該說的別說,明白嗎?”
邊說,男人邊用警告的眼神狠狠瞪了厲刑劫一眼。
“快點去實驗室,別耽誤時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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