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少木的法醫鑒定竟然沒有正式的結論,因為,藥物過量可以是老年糊涂吃多了,在法醫上還沒有用降壓藥謀殺的先例。
    當然,秦耕心里是明白的。
    老錢已經很多天都不見了。
    這一天,徐江月突然接到一個郵包,她有種強烈的危機感,以至于她都不敢拆開。
    但是,她又不想告訴秦耕,放在辦公室兩天也沒有動。
    很輕,沒有地址,也沒有任何標識,這種三無產品,徐江月有種莫名的恐懼。
    這一天,秦耕回的很早,才下班他就回來了,徐江月還沒有回來。
    秦耕推開后門,一股熟悉的混合著樹木、花草的氣息撲面而來。他隨手將公文包擱在矮柜上,解開領帶,松了松領口,拿起放在角落的噴壺,到后面澆水。
    綠蘿的葉片在水珠的浸潤下愈發翠綠欲滴。
    君子蘭的花瓣被水珠點綴,顯得更加嬌艷動人。
    澆完花,秦耕并沒有立刻起身離開。他蹲下來看了一會金茶花的幼苗。
    這是一株珍品,也劉恒有一株,已經發芽,王國平的那兩顆種子種下去一年了,至今都沒有反應,秦耕遲了半年栽下去,幼苗都已經有半尺高了。
    王國平7棵種子,自己兩棵,劉恒三顆,秦耕兩顆。
    當他得知只有他的沒長出來,唯一的感嘆就是,造化欺負人。
    徐江月回來了,她攥著鑰匙的手指微微發顫。
    推開門的瞬間,她看到客廳后門開著,秦耕在蹲著看花。
    他倒是有這樣好的閑情逸致啊!
    這個本該在醫院里忙碌的男人,此刻卻像退休的老人一樣專注侍弄花草,這個畫面與她背包里靜靜躺著的神秘郵包形成強烈反差,驚得她差點后退半步。
    喉嚨發緊,她機械地換鞋,余光瞥見秦耕隨手摘下沾著泥土的手套。
    此刻,郵包的重量仿佛壓在她后頸,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    “今天這么早?”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。
    秦耕抬頭時,應了一聲。
    她快步走向廚房,刻意繞過茶幾上那個空置的位置——那本該是郵包的藏身之處。
    水流沖擊水槽的嘩嘩聲里,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,突然意識到秦耕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身后,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菊花茶。
    “我特意把工作交給了常務,這個人最近很努力。”秦耕的語氣很輕松。
    “哦,你準備讓他接你的手嗎?”徐江月問,但她自己都感覺聲音有些抖顫,她在努力使自己平靜。
    秦耕微微有些吃驚,看了一眼徐江月,也沒有發現有什么明顯的異常,“是的,他至少在人品上靠得住。現在啊,這德啊,找一個中等偏上的,不容易。”
    徐江月附和道,“是的,這回,省里抓了幾個人,貪的數字真的嚇人。”
    秦耕嗯了一聲,端起茶盞輕抿一口,“如今都講人要全面發展,可真正能把‘德’字擺在前頭的又有幾個?”
    他望著窗外被暮色染成暗金的梧桐葉,語氣里多了幾分喟嘆,“有才無德是危險品,有德無才是半成品,德才兼備的人,就像老茶樹上結的頭茬嫩芽,遇著了,得捧著、護著。可你瞧瞧,現在多少人削尖腦袋往‘才’字上鉆,卻-->>把‘德’字踩在泥里,等摔了跟頭才知道,缺了這根脊梁骨,再高的學問也是浮萍。”
    徐江月驚訝地看著秦耕。
    秦耕過去很少說這種類型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