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詔,瘴氣彌漫的深山。
一座建立在懸崖峭壁上的宮殿里,燈火通明。
大燕太子劉浩,正面色陰沉地看著手中剛剛收到的密信。
信上的每一個字,都像一根針,狠狠扎在他的心上。
張正明死了。
被李逸活活氣死在了正陽門外。
裕王那個老東西,不僅跪了,還寫了血書,反過來吹捧那個閹人。
京城衛戍的大將軍趙天威,親自為李逸開道。
一百口黃金寶箱,巡游皇城,震懾百官。
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,母后趙婉兒,竟然要為那個閹人,舉辦攝政大典。
“好……好一個李逸!”
劉浩將手中的密信,狠狠攥成一團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“好一個我的母后!”
他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案幾,上面的器皿碎了一地。
殿外的侍衛聽到動靜,慌忙沖了進來。
“殿下息怒!”
“滾!”
劉浩赤紅著雙眼,怒吼道。
侍衛們不敢多,連忙退了出去。
劉浩在殿內來回踱步,胸中的怒火,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。
他籌謀了這么久。
利用鎮北王的事情,把李逸從江南逼回京城。
聯合張正明和宗室,準備給李逸布下一個死局。
他以為,萬無一失。
可他萬萬沒想到,李逸竟然用如此暴力,如此不講道理的方式,直接掀了棋盤。
他所有的布置,在李逸那一百口黃金寶箱面前,都顯得那么可笑,那么不堪一擊。
“廢物!都是一群廢物!”
劉浩憤怒地咆哮著。
在他看來,無論是張正明,還是裕王,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。
連一個閹人都斗不過。
“殿下。”
一個輕柔的女聲,從殿外傳來。
隨著聲音,一個身穿南詔特色服飾,臉上蒙著輕紗的女子,緩緩走了進來。
她身姿曼妙,步履輕盈,行走之間,腰間的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她便是南詔的圣女,也是劉浩在南詔最大的依仗。
“事情,本宮都聽說了。”
圣女的聲音,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。
劉浩看到她,情緒才稍微平復了一些。
“圣女,本宮現在該怎么辦?”
他像一個溺水之人,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那個閹人,已經勢不可擋。再過三日,他就要舉行攝政大典了。”
“一旦讓他坐穩了那個位置,本宮……就再也沒有機會了。”
圣女走到劉浩身邊,輕輕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袍。
“殿下,稍安勿躁。”
“棋局,還沒結束呢。”
她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。
“還沒結束?”劉浩不解地看著她,“張正明死了,文官集團群龍無首。裕王降了,宗室成了縮頭烏龜。趙天威那個莽夫,更是直接站到了閹人那邊。我還有什么牌可以打?”
“殿下,您忘了嗎?”
圣女的眼中,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。
“您手上,還有兩張王牌。”
劉浩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。
“你是說……平南王?”
平南王,是唯一一個封地在南境的藩王。
其封地蒼梧山,與南詔接壤,關系錯綜復雜。
早年,劉浩就通過南詔,與平南王暗中勾結,許以重利,讓其成為自己的一枚暗棋。
“不錯。”圣女點了點頭,“平南王手握三萬邊軍,而且,他的軍隊,最擅長的,就是山地作戰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,他的封地,距離京城,只有五百里。”
“只要他愿意出兵,三天之內,就能兵臨城下。”
劉浩的呼吸,變得急促起來。
這個計劃,太過瘋狂。
讓藩王起兵清君側,一個不慎,就是萬劫不復。
“可是……平南王會聽我的嗎?”
劉浩有些-->>猶豫,“他向來首鼠兩端,沒有十足的把握,他不會輕易下注的。”
“他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