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,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裕王渾濁的眼球猛然凸出,他張大了嘴,想要尖叫,卻只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嘶吼。接著,他身體一歪,從太師椅上滑落,重重摔在地毯上,四肢抽搐,口中溢出白沫。
他被活活嚇暈了過去。
旁邊的安寧郡主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,下意識地向后縮去,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。
她的身體在不受控制地發抖。
她聽到了。
她全都聽到了。
先帝的死因,這個足以顛覆大燕國本的驚天秘聞,就這樣被李逸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。
而她的皇叔,大燕朝輩分最高的宗親,就因為這個秘密,被嚇得不省人事。
安寧再看向李逸時,那已經不是在看一個人了。
那是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。
這個魔鬼不僅手握生殺大權,還掌握著能讓整個皇室萬劫不復的把柄。
和他作對?
誰還有資格,和他作對?
“真是沒用。”
李逸看了一眼地上抽搐的裕王,不屑地撇了撇嘴。
他放下茶杯,站起身。
他走到裕王身邊,蹲下,伸出兩根手指,在他的人中上用力一掐。
“嗯……”
裕王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,悠悠轉醒。
他睜開眼,第一眼看到的,就是李逸那張帶著微笑的俊美臉龐。
“啊!”
裕王像被火燙了一樣,尖叫著向后掙扎,手腳并用地在地上亂爬,想要遠離這個魔鬼。
那副驚恐失態的樣子,哪里還有半點皇叔的威儀。
“皇叔,您跑什么?”
李逸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。
“咱家又不會吃了你。”
“咱家只是想跟您,好好聊聊天。”
裕王爬到墻角,后背緊緊抵著冰冷的船艙壁,身體縮成一團,驚恐地看著李逸,像一只被逼入絕境的老鼠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他的聲音沙啞,充滿了絕望。
“不想干什么。”
李逸拉過一張椅子,就坐在裕王面前,翹起了二郎腿。
“咱家只是覺得,皇叔您是個聰明人。”
“聰明人,就該做聰明事。”
“比如,幫咱家一個小忙。”
裕王喘著粗氣,沒有說話,只是用戒備的眼神看著他。
“先帝爺的事情,您也知道,傳出去不好聽。”
李逸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。
“這要是讓天下的老百姓知道,他們敬愛的先帝,不是病逝,而是玩男人玩死的……您說,他們還會不會認你們劉家的江山?”
“這要是讓北邊的蠻子,南邊的南詔知道,他們會不會覺得,我大燕皇室氣數已盡,可以來分一杯羹了?”
“還有那些個手握兵權的藩王,他們會不會覺得,既然龍椅上曾經坐著一個廢物,那他們自己坐上去,似乎也沒什么不可以?”
李逸的每一句話,都像一把重錘,狠狠砸在裕王的心上。
裕王的面色,從慘白變成了死灰。
他知道,李逸說的都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