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齊王府。
    劉瀚在書房里來回踱步,他已經一天沒有合眼了,眼圈發黑,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焦躁。
    太子回京的消息,像一塊巨石,壓得他喘不過氣來。
    尤其是太子一出手,就拿下了鎮北王這個硬茬,這份手段,讓他心驚肉跳。
    他很清楚,太子下一個要對付的,很可能就是自己。
    他想了無數種應對的辦法,拉攏?對抗?還是裝死?似乎哪一條都是死路。
    就在這時,管家匆匆跑了進來,神色慌張。
    “王爺,揚州來的急信!”
    劉瀚心頭一緊,一把搶過信封。是安寧的字跡。
    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信,信紙上的內容,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    “混賬!那個閹人,他想干什么?!”劉瀚看完信,氣得渾身發抖,一巴掌將桌上的茶具全都掃到了地上。
    信上,安寧把李逸那個讓他去當“靶子”的計劃,原原本本地寫了出來。
    要把他的名字寫在罪臣名單的第一位,用來吸引火力?
    劉瀚感覺自己的王爵尊嚴,被那個太監狠狠地踩在了腳下。
    “王爺息怒!”管家嚇得跪在地上。
    劉瀚喘著粗氣,他真想立刻派人去揚州,把李逸那個不知死活的閹人碎尸萬段。
    可他不敢。
    信的后半段,安寧寫明了,李逸手里握著他與江南士族往來的所有證據。
    那些證據,任何一條,都足以讓他萬劫不復。
   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!
    就在劉瀚怒火攻心,進退兩難之際,又一封信,以更快的速度,送到了他的手上。
    “王爺,第二封!”
    劉瀚一把奪過,當他看清這封信的內容時,他臉上的憤怒,慢慢凝固,然后轉為震驚,最后,變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駭然。
    李逸……被太子擺了一道?
    一個億的銀子,沒了?
    然后,那個閹人,不僅不怒,反而還要追加五百萬兩,讓自己帶頭去給他請功?
    劉瀚坐在椅子上,將兩封信并排放在桌上,反復地看。
    他的大腦,在飛速地運轉。
    從憤怒,到震驚,再到冷靜。
    他畢竟是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老油條,李逸在信里點出的那些利害關系,他只用了很短的時間,就想通了。
    捧殺!
    好一招惡毒的捧殺!
    劉瀚看著那封信,仿佛能看到李逸那張帶笑的臉。
    那個閹人,是在借自己的手,去跟太子斗法!
    他想把自己當槍使!
    劉瀚的心里,涌起一股巨大的屈辱感。
    但是……
    他又不得不承認,李逸給出的這個“建議”,是他目前唯一的,也是最好的破局之法。
    投靠太子?太子那樣-->>的人,會真心接納一個曾經的競爭對手嗎?不會。他只會在利用完自己之后,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