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眼睛里，此刻只剩下無盡的屈辱和瘋狂。
    她握著斷劍的手，因為太過用力，指節已然失去了血色。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    她想說“你殺了我吧”，可“殺”字還未出口，就看到了李逸那玩味的笑容。
    她知道，他不會殺了自己。
    他只會用更殘忍的方式，折磨自己，摧毀自己，直到自己徹底變成他想要的樣子。
    死，在這一刻，都成了一種奢望。
    漫長的沉默。
    最終，明月心眼中的所有光芒，都熄滅了。
    她松開了手中的斷劍。
    那柄陪伴她多年的武器，帶著最后的聲響，“當啷”一聲，掉落在血水之中。
    她邁著僵硬的步子，一步一步，走向林瑞安那具冰冷的尸體。
    每一步，都像走在刀山火海之上。
    她的驕傲，她的尊嚴，她的一切，都在這一刻，被徹底粉碎。
    她蹲下身，顫抖著手，伸向那具血肉模糊的尸身。
    溫熱而又粘稠的血液，沾滿了她的手指。
    胃里一陣翻騰，她強忍著嘔吐的欲望，麻木的在尸體的衣物里摸索著。
    這一刻，江湖上再無月下仙子。
    只有一個，名叫明月心的，聽話的工具。
    李逸看著這一幕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。
    他要的，就是這種徹底的臣服。
    就在這時，明月心的手，在尸體的內襯里，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。
    她費力的將其掏了出來。
    那是一塊用黑布包裹著的東西。
    她將其呈遞給李逸，整個過程，沒有抬頭，也沒有說一句話。
    李逸接過黑布，解開。
    里面，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鐵牌。
    鐵牌的樣式古樸，上面雕刻著繁復的云紋，中央，是一個鏤空的“秦”字。
    這不是地圖。
    但看到這塊鐵牌的瞬間，李逸的呼吸，還是停滯了一瞬。
    他認得這個東西。
    在他的前世，這塊鐵牌，有一個響亮的名字。
    虎符。
    調動大秦鐵騎的虎符。
    李逸拿起鐵牌，摸著上面冰冷的紋路，再看看眼前神情麻木的明月心，一個大膽的計劃，在他的腦海中，瞬間成型。
    他看向玄冥，又看向明月心，最后，看向自己手中的鐵牌，低聲笑了起來。
    “你看，一條好狗，總能給主人帶來意外的驚喜。”
    他轉過身，朝著林府的內堂走去，聲音悠悠傳來。
    “這出戲，越來越有意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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