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敢反抗,甚至不敢動彈分毫。
    因為他能感覺到,只要對方的腳稍一用力,自己體內的蠱蟲,就會立刻將自己的心臟啃食殆盡。
    “本使問你,誰給你的膽子,敢在揚州城,對朝廷欽差動手?”
    李逸的聲音,如同臘月的寒風,刮在每一個拜月教眾的心上。
    “是……是林瑞安……”玄冥艱難地回答,“他吹響了‘黑木哨’,按照……按照當年與圣教的約定,屬下必須為他出手一次。”
    “約定?”李逸冷笑一聲,“一個凡人,也配與圣教談約定?圣主的意志,是讓你們在江南潛伏,尋找地圖的下落。而不是讓你們,為了一個廢物的承諾,暴露在朝廷的視野之下!”
    “你,可知罪?”
    “屬下知罪!屬下知罪!”玄冥拼命地磕頭,“屬下糊涂,險些誤了圣主的大計!請圣使大人責罰!”
    他身后的三大法王,此刻也早已反應過來,呼啦啦全部跪倒在地,身體抖如篩糠,連頭都不敢抬。
    他們怎么也想不到,這次的目標,竟然是自己人,而且還是地位遠在旗主之上的圣使大人!
    這簡直是天大的烏龍!
    “責罰?”李逸的腳尖,在他的肩膀上碾了碾。
    “你壞了圣主的大事,死罪難逃。不過,本使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。”
    玄冥聽到這話,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。
    “請圣使大人吩咐!屬下愿為圣使大人做任何事!”
    “很簡單。”李逸的笑容,變得有些殘忍。
    “我要你,帶著你的人,去把林家,給我從揚州城抹掉。”
    “記住,是‘抹掉’。雞犬不留,寸草不生。”
    “用你們拜月教最擅長的法子,讓所有人都知道,這就是得罪圣教的下場。”
    玄,玄冥愣住了。
    他有些不明白,這位圣使大人為何要下達如此矛盾的命令。
    剛剛還說不能暴露,現在卻要他們用最殘忍的方式,去屠戮滿門。
    “怎么,你有意見?”李逸的腳,微微用力。
    “啊!”玄冥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,連忙道:“屬下不敢!屬下遵命!屬下今晚,就讓林家,從世上消失!”
    “很好。”李逸終于收回了腳。
    他從懷中,又取出一個小瓷瓶,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,扔在了玄冥的面前。
    “這是‘鎮魂丹’,服下它,可以暫時壓制你體內的血蠱三個時辰。三個時辰后,本使會去林家,驗收你的成果。”
    “滾吧。”
    “謝圣使大人賜藥!”
    玄冥如蒙大赦,連忙抓起那粒藥丸,看也不看就吞了下去。
    他能感覺到,體內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,果然在迅速退去。
    他掙扎著站起身,對著李逸重重地行了一禮,隨即,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,掃了一眼身后的三大法王。
    “還愣著干什么!圣使大人的命令,沒聽見嗎!”
    他抓起地上的青銅面具,重新戴上,聲音恢復了之前的陰冷。
    “今夜,血洗林府!”
    說完,他身形一晃,率先朝著院墻之外掠去。
    三大法王如夢初醒,連忙跟上。
    轉眼間,院子里,只剩下了李逸,陳忠,和依舊處于巨大震驚中的明月心。
    陳忠張著嘴,看看李逸,又看看那些拜月教眾消失的方向,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徹底不夠用了。
    “九……九千歲……”
    他結結巴巴地開口,“您……您真的是……”
    李逸轉過身,對著他,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。
    “你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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