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使大人!
    這四個字,如同一道炸雷,在死寂的庭院中轟然引爆!
    貪狼、七殺、天機三大法王,臉上的得意與殘忍瞬間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錯愕與惶恐。
    他們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旗主大人,那個在他們心中神明般強大的存在,此刻竟然對著一個太監,單膝跪地,姿態卑微到了塵埃里!
    陳忠的下巴,已經快要掉到地上了。
    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而產生了幻覺。
    九千歲……是拜月教的圣使?
    這……這怎么可能?!
    這比九千歲是女兒身還要讓他感到荒謬和不可理喻!
    就連身后重傷的明月心,也忘記了身上的劇痛。
    她撐起身體,怔怔地看著李逸的背影,那雙清冷的眸子里,第一次,充滿了迷茫和混亂。
    這個男人,究竟還有多少重身份?
    東廠提督,九千歲,現在,又成了拜月教的圣使?
    那個屠戮她滿門的仇敵組織,他竟然是其中的高層?
    一股強烈的背叛感和荒謬感,涌上心頭,讓她幾欲再次吐血。
    整個院落,唯一還保持著平靜的,只有李逸本人。
    他饒有興致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,身體因痛苦和恐懼而劇烈顫抖的黑木旗主,心中早已笑開了花。
    圣使令?
    狗屁的圣使令!
    他胸口這個圖騰,是他自己畫的。
    圖樣,是從東廠一份關于拜月教的絕密卷宗里看到的。
    那份卷宗,記載了拜月教的組織架構和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聞。
    其中就提到了,拜月教的最高領袖“圣主”,會向最信任的使者,授予一種特殊的“圣使令”圖騰。
    這種圖騰,本身沒有任何力量。
    但它代表著圣主的意志。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所有被植入了“血蠱”的教眾,體內蠱蟲都會對這個圖騰產生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臣服。
    一旦見到圖騰,蠱蟲便會反噬其主,帶來難以想象的痛苦,除非得到“圣使”的許可,否則永無休止。
    這才是李逸真正的底牌。
    在得知林瑞安的后手是拜月教時,他就想到了這個釜底抽薪的計劃。
    他之所以讓明月心先出手,之所以跟黑木旗主廢話那么多,就是為了確認一件事。
    確認這個黑木旗主,確實是被植入了“血蠱”的工具人。
    現在看來,他賭對了。
    “抬起頭來。”
    李逸的聲音,變得威嚴而又淡漠,仿佛換了一個人。
    黑木旗主艱難地抬起頭,青銅面具下的呼吸急促而又痛苦。
    “屬下……黑木旗主‘玄冥’,參見圣使大人!不知圣使大人駕臨,多有冒犯,罪該萬死!”
    他體內的血蠱正在瘋狂地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,那種痛苦,比世間任何酷刑都要可怕百倍。
    “你叫玄冥?”李逸踱步到他面前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,“你倒是提醒我了。圣教的規矩,見到圣使,當以真面目示人。你這面具,是想讓本使親自幫你摘下來嗎?”
    玄冥渾身一顫,連忙伸出另一只手,顫抖著,摘下了臉上的青銅面具。
    面具之下,是一張中年男子的臉,面容普通,但左邊臉頰上,紋著一只猙獰的黑色蝎子。
    此刻,這張臉上滿是汗水,因為劇痛而扭曲變形,看起來格外猙獰。
    “很好。”李逸點點頭。
    他伸出腳,用靴尖,輕輕地踩在了玄冥的肩膀上。
    這個動作,充滿了極致的羞辱。
    玄冥的身體猛地一僵,眼中閃過一絲屈辱和-->>憤怒,但隨即就被更深的恐懼所取代。